楚瑤打字詢問:[那你對他們家領養(yǎng)的那個女兒,熟悉嗎?]
沈硯白:“是他們到了國外才領養(yǎng)的,之前完全不熟,所以對她,我只知道一些基本信息。”
楚瑤:[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,幫我查查她和許輕云爸媽的DNA……如果你覺得為難也沒關(guān)系,我再想別的辦法。]
沈硯白若有所思片刻:“你是懷疑……”
他眸光微動,話語截然而止。
接著拿出自己的手機:“我可以幫你。咱們加個聯(lián)系方式?查到什么隨時溝通?!?/p>
楚瑤點點頭。
時隔十年,她的列表里又出現(xiàn)了他的名字。
沈硯白放下手機,望著她笑:“那你也幫我解個惑,行嗎?”
楚瑤剛剛求過他辦事,現(xiàn)在哪好拒絕,就點頭。
沈硯白走到診室中的白板面前,將白板翻過來。
上面寫得密密麻麻的人物名稱和事件……
楚瑤眼睛慢慢睜大,頭皮陣陣發(fā)麻!
因為,上面居然寫的是好幾條時間線的情節(jié)!
有他自己的事,第一版幫助她解決校園網(wǎng)暴,第二版摩托車撞過來時救了她,第三版為她擋刀……
一次比一次嚴重。
也有他調(diào)查的別人的事,第一版師母窮困潦倒生患重病,第二版師母成了擁有大草莓園的企業(yè)家……
所有的事件連成密密麻麻的線,最后都指向她和秦嘉淮的名字!
但怎么可能!
他怎么可能知道得這么清楚!
楚瑤多次試探過袁楠和團團圓圓。
她們都是當做一場夢,但很快就可以投入新的人生,修改之前的很多細節(jié)根本就記不清楚,更別提別人的事。
可沈硯白居然每一次都記得!
沈硯白雙眸幽深,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楚瑤。
“我是研究潛意識的,我清楚地知道夢境不可能是我經(jīng)歷的那樣?!?/p>
“我懷疑有人在篡改過去,我記得在上一個版本,我就已經(jīng)意識到,而且還記下來過。”
“但是沒用。只要記憶發(fā)生修改,這些事物都會跟著修改。我記錄的東西也全部清空。”
“我一次又一次剖析自己的記憶,但慢慢地我也開始記不清……不過我能確信的是,與你和秦嘉淮關(guān)系越近的人,改變的程度就越大?!?/p>
“如果是我有改變過去的能力,我肯定也先救自己在乎的人,空閑了才去救一救別人。總不能放著親朋好友不救,跑去阻止中-東-戰(zhàn)-爭吧?!?/p>
“所以,我懷疑,在篡改過去的人,是你,或是秦嘉淮?!?/p>
他忽然彎下腰,湊近她,審視的目光極其鋒利。
“瑤瑤,是你嗎?你是這個世界的神嗎?”
楚瑤整個人都籠在他的陰影下,她下意識地回避他的視線。
這個沈硯白太可怕了,以后還是少接觸。
現(xiàn)在她是欠他一刀,導致關(guān)系這么復雜。
但很快,她就可以讓秦嘉淮阻止這件事,到時候就不欠了!
也希望和他不要再有任何牽連!
楚瑤又抬起眼,迎上他的視線,一臉迷茫,搖搖頭。
她拿手機寫:[聽不懂你在說什么。]
沈硯白勾了勾唇,笑開:“你不要緊張,可能是我想太多吧。不過,如果真的連過去都可以篡改,那我希望……”
和你的關(guān)系,不要再越走越遠。
他深深看了一眼楚瑤,“算了,這個問題過了。但另一個問題,我希望你老實回答我?!?/p>
“你和秦嘉淮現(xiàn)在……相處得怎么樣?”
楚瑤:[這個問題和我的病情有關(guān)系嗎?]
沈硯白淡淡“嗯”了聲。
她還不知道,她的病因就是他。
楚瑤沉思。
自從得到那個日記本后,她經(jīng)常懊惱,當初太傻了,怎么一沖動,去偽裝秦嘉淮的女兒,天天喊他爸,主動被他占便宜。
但有時候又覺得,那聲爸爸真不是白叫的。
過去的他在為她彌補遺憾。
現(xiàn)在的他也因為監(jiān)護人的身份,對她盡職盡責。
他好像真的……把她當做小孩一樣,又養(yǎng)了一遍。
她從很小很小的時候,就沒有再當過小孩了。
思考許久,楚瑤在手機上寫下四個字,來形容她和秦嘉淮的關(guān)系。
沈硯白低頭一看。
先是愣了一秒,又忍不住大笑。
笑了十幾分鐘,他才恢復如常,繼續(xù)給她治。
-
秦嘉淮過來接楚瑤的時候,她還在睡著。
按照之前簽的協(xié)約,他這個監(jiān)護人有權(quán)查看治療期間的記錄。
不過沈硯白也不傻,前面沒進入治療階段的對話,他都沒錄。
是從“你和秦嘉淮相處得怎么樣”這個問題開始記錄的。
秦嘉淮面無表情地將這一段看了好幾遍。
她寫了什么,讓沈硯白笑得這么開心?
他再倒回去看一遍。
發(fā)現(xiàn)楚瑤寫完這句話后,沒有清空,就把手機放下了。
接著就開始聽沈硯白的話去畫畫、做心理評估,直到慢慢睡著,到現(xiàn)在都沒有醒。
也就是說……現(xiàn)在打開她的備忘錄,還能看見這句話。
他真的很好奇,在楚瑤心里,他們倆現(xiàn)在的關(guān)系究竟是好是壞。
他趁著她還沒醒,拿起她的手機。
她依然沒有刪他的面部信息,解鎖了。
入眼就是楚瑤寫的那四個字。
[情同父女。]
秦嘉淮唇線緊抿,目光冷了幾分。
呵。
好個情同父女。
他們倆私底下的事,她怎么什么都跟外人說?
要是和別的外人說也無所謂了,但她為什么和沈硯白也說,畢竟以前他們還是那種關(guān)系。
所以她在沈硯白面前笑得那么開懷,是替他找女婿來了?
他累死累活的……到最后還真成她爹了?
秦嘉淮的視線像是要把手機鑿個洞。
按年紀,他不過也就比她大半個月,怎么就一步步相處成這種模式了。
秦嘉淮深吸一口氣,調(diào)整好情緒,把她的手機原封不動地放回去。
是他走錯路了。
他決定從此以后,再也不會處處都管著她。
只盡到監(jiān)護人應有的責任,保證她不死不瘋就行了。
其他事她愛干嘛就干嘛,他絕對不會再多嘴一下。
很快,楚瑤復診結(jié)束。
秦嘉淮送她回家。
一路上,兩個人都沒說一句話。
楚瑤其實挺想和他聊聊的……但她總不能現(xiàn)在寫點什么,在秦嘉淮開車的時候非拿給他看吧。
半個小時后,到了楚瑤家小區(qū)門口。
秦嘉淮停好車,語氣冷淡疏離:“到了,下車?!?/p>
楚瑤感覺他今天怪怪的,雖然他平時也很冷,但還不至于像今天這樣……
可能他每個月也有幾天。
她沒多想,就要下車。
秦嘉淮又開口:“等等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