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芮淡然的反駁讓蘇燁啞口無言,也讓其他人重新思考。
是啊,當初所有人都是因為周瑤的年紀壓根就沒有懷疑過她。
十三歲,的的確確是個孩子。
也的確不該能做得出那種事來。
可現(xiàn)在這孩子實打?qū)嵉某霈F(xiàn)在眼前,再倒回去想,女子十二就來葵水了,早些的,十歲出頭就有。
來了葵水,便就有了孕育的能力。
只要周瑤能不知廉恥,只要陳友民能下得去手,兩人茍且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啊。
為什么當初沒有人這樣想過呢?
“這、這怎么可能?當初是你和陳友民才是,你們已經(jīng)準備議親了,被郡主橫刀奪愛,所以你才不甘,才和他暗度陳倉,瑤兒,瑤兒她怎么會呢?她和陳友民……”
“我從未愛過陳友民,議親也只是侯府與陳家之間而已。”蘇芮打斷蘇燁,不讓他給自己冠上那些惡心人的名號。“我沒有不甘,也不至于為此自甘下賤,是你們不信,正如,如今你不信怎么會是周瑤和陳友民一樣?!?/p>
是啊。
因為當初蘇芮曾和陳友民議親,所以,長寧榜下捉婿,讓皇上賜婚后,自然而然的,所有人就認定蘇芮是被橫刀奪愛的可憐人。
事發(fā)后,更是第一個就懷疑蘇芮,當所謂證據(jù)擺在眼前的時候,即便當時蘇芮是穿著肚兜的,可所有人還是不信她口中的聲聲喊冤。
忘了想,既然陳家要和永安侯府要議親,必然是會時常往來的,周瑤也是能接觸得到陳友民的,并非完全沒有交集。
更何況這種事,旁人不清楚,永安侯府還不清楚兩人有沒有接觸過嗎?
“可陳友民他承認了??!他說是你!”蘇燁如抓住了當初他們沒有錯怪她的證據(jù)。
蘇芮嗤笑一聲,如看傻子一般看著蘇燁,冷道:“他為何不認?他被抓奸在床是事實,既然有人將罪名全包的另一個送到他跟前,他為何不順水推舟?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周瑤比我在永安侯府更得寵,若不推我出去,事哪里那么好解決。”
蘇芮的話,把僅剩的遮蓋撕碎。
所有人明了和鄙夷的眼神落在蘇燁眼里,如千言萬語不斷在耳邊奚落他們?nèi)绾伪〈K芮。
可……
“那你當初怎么不說?”
“我沒說嗎?”蘇芮笑著反問,轉而看向長寧問:“郡主,五年前,我沒說我冤枉嗎?”
長寧沒有回答。
但那幾乎吃了蒼蠅一樣的神色說明了一切。
蘇芮說了,不止百遍。
可沒人信,永安侯府也好,長寧也好,所有人都好,都不信,被梁氏和周瑤幾句話耍得團團轉。
光想著,長寧就覺受了奇恥大辱,看向周瑤的視線越發(fā)狠厲。
“不!冤枉!這事冤枉!”梁氏大喊起來,快步到永安侯身邊,抓住他的手臂雙眸流淚道:“侯爺,這事冤枉啊,瑤兒她從未做過這等事,這孩子不知哪里來的,不能憑著長得像瑤兒就說是瑤兒所生啊,這世間長得像的人何其多?!?/p>
“長得像的人很多,可要能長得像爹娘雙方的,可沒那么容易吧?!碧K芮歪頭笑問,鬼魅帶利的漂亮眼眸似在說,今日你死定了。
梁氏也反應了過來,是蘇芮!
一切都是她安排的。
孩子是她帶走的,也是她送去長寧跟前的,所以她今日才會這么聽話的沒鬧事。
她的大禮,就是這個!
就是要周瑤名聲盡毀,永無翻身之地。
可,梁氏不認。
“世間萬千,什么稀奇古怪之事沒有,沒做過就是沒做過,不能冤枉人啊,如若不然,那就驗血,一證清白?!?/p>
梁氏仰著頭,臉頰上都是淚,卻背脊挺直,大有一副真金不怕火煉的樣子,也有母親相信女兒的慈愛。
不僅看得永安侯心間動容,其他人也開始動搖。
敢滴血驗親,可見底氣十足,莫非真是冤枉?
周瑤卻是心中沒譜,可看到梁氏投遞過來的眼神,她還是本能的選擇相信,大喊道:“冤枉!我是冤枉的!我從未做過那等丑事,我不知姐姐為何要誣蔑我,我尚未出閣,豈會生孩子,我可以滴血驗親,明我清白。”
此刻周瑤已經(jīng)被婆子抓撓得渾身是傷了,整個人蜷縮跪地,聲嘶力竭的喊的確叫人覺得可憐。
被戲弄了一次的長寧此刻也警惕了,看了眼周瑤和梁氏,又轉而看了看蘇芮,正要開口讓人滴血驗親,蘇芮卻先一步問大皇子。
“殿下,我在邊陲曾聽聞過,滴血驗親并不準確,不知是真是假???”
明白這是用上自己了,大皇子并不知曉她想要什么,只能揣測的順著她的話應道:“的確,太醫(yī)早有驗證,滴血認親并不穩(wěn)妥,毫無親緣的二人血亦可融合,父子二人卻有時不得相融,而有些藥物,如明礬都可改變結果?!?/p>
此話一出,梁氏的手不覺緊了緊,捏得永安侯深看了她一眼。
長寧也立即命人去太醫(yī)院查問。
“那豈不是無法斷定兩者之間是否為血脈至親?那這孩子,的確不能光憑長相就斷定是表妹和陳友民的啊。”蘇芮苦惱的看向狼崽子。
狼崽子被刺激道,扯著嗓子喊:“我娘是周瑤,我爹是陳友民,我是被山匪林川養(yǎng)大的,他告訴我的!”
聽到林川二字,梁氏恨不得把狼崽子的嘴給縫起來。
更恨林川竟敢把這些事告訴這孩子,還和她再三保證。
“山匪林川?那可是這次被剿山匪里唯一逃了的領頭,這孩子和山匪有所聯(lián)系,那這親可非得斷明才行了?!贝蠡首右幌驕厝岬难垌锒嗔松衔徽叩牧鑵?。
勾結山匪,可是大事,更何況這次是皇上親自下令剿匪的。
梁氏面色鐵青,卻依舊撐著。
只要沒有證據(jù),只要咬死不認,誰也不能把這事強安下來。
一時間,事情僵持在了這里。
“郡主,太醫(yī)來了。”
長寧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告。
長寧驚異,人怎么帶來的這么快,但此刻也不是計較許多的時候,命人帶太醫(yī)上前來問:“本郡主問你,要斷明血緣,要如何斷才準確無誤?”
“回郡主,若要準確無誤,最好是滴骨驗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