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白日入夜,又隨著天邊泛起魚肚白。
一天一夜。
到了后面虞北姬已經(jīng)開始求饒了,撐不住了,是阿夜帶著她一輪又一輪。
她感覺她好像要溺死在這片男色里了,她的阿夜是如此的美味又撩人。
勾得她流連忘返,欲仙欲死。
明明阿夜才是妖精,還一直說她小妖精。
甜如蜜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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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晉站在外邊,他把忘川鏡遞給了楚流橙:
“等會你就自己看,站在遠遠的不要出聲,她不想要見我們?!?p>楚流橙有些無言,真的假的看著郭晉這一副慎重其事的樣子,好似那人真是小五一樣。
接著他拿著手里的眼鏡,整個人震驚又錯愕:“你怎么會有這副眼鏡?”
“遠古秘境,說起來它與我挺有緣的?!笨晒鶗x還沒用它看過虞北姬,他是聽著她的話認出來,如果真的靠道具認出才是真正對于他的侮辱。
“好?!背鞒让靼琢?,通過忘川鏡,他可以看見對方曾經(jīng)的臉,只要對方有曾經(jīng)。
“三師弟,你可以嗎?”楚流橙其實覺得那女人兇得很,三師弟就這樣找過來,實在不是明智之舉。
不過三師弟救過那女人,諒那女人也不敢恩將仇報。
“我可以?!蹦艿靡娝?,就已經(jīng)是幸事,至于別的,他不在乎。
郭晉跪在了鳳族面前,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。
守在外面的竹籠生早就看見了,這人和那些人是一伙的。
來了也不說話,就在鳳族面前跪著。
這誰知道他來干嘛。
竹籠生等了一天一夜也不見他吭聲,他打了個哈欠,主動走上前去。
畢竟這人當時是那幾個人里唯一站出來為南溪村說話的。
“你來鳳族,有何事?”
郭晉聽見聲音,錯愕的抬頭:“是你?!?p>這人他當然見過,是白箏箏滅了南溪村最后一個幸存者,當時他覺得太可憐了,所以對對方有些印象。
沒想到這人竟會在鳳族。
還真是巧。
竹籠生問:“你跪在這所求合適?”
“想求見一人,我有罪,請大祭司罰。”郭晉說著掏出一根鞭子高高的舉過頭頂。
他低垂著頭,脊背彎曲而挺直。
有罪?竹籠生微微有些好奇,他還是傳音給了大祭司,至于見不見,全憑大祭司喜好了。
虞北姬聽見消息的時候,其實不是很詫異郭晉會來。
其實從郭晉會替她擋那一鞭子的時候,她已經(jīng)猜到了,郭晉可能已經(jīng)知道了她的身份。
但是他為什么要替她擋,她不知道。
去見見他吧。
虞北姬摸摸令長夜的頭:“乖乖在家里等著我?!?p>令長夜點點頭,虞北姬一走,他的眸光就暗了下去。
真討厭,他還沒和阿虞好好的說說話,就被人打擾了。
不過阿虞叫他乖乖待著,他眸色溫柔了些許。
趴在阿虞剛剛趴過的被褥里,陷了下去,享受著阿虞的氣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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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北姬出去時,便看見有人跪在鳳族門口。
他穿著一身暗紅色,沒看見他的臉,虞北姬就已經(jīng)認出他是誰。
她沒見過有人比郭晉還愛穿紅色了。
他手里高高舉著鞭子,像是一個罪人等著受罰。
虞北姬往前走的步子頓了頓。
她不明白郭晉這是何意。
郭晉聽見她的腳步聲,手抬了抬:“虞北姬,對不起?!?p>他的聲音沙啞,帶著久違的嘆息,像是從最混沌的地方透過來。
虞北姬三個字,跟著風灌入了耳里,虞北姬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聽見有人這么叫過她了。
“郭晉?!?p>虞北姬也叫出了他的名字,他才抬起了頭,眸光猩紅的看著她,眼尾暈染著淚珠。
郭晉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哭,可是聽見她還愿意叫他,哪怕是他的名字。
他都感動得一塌糊涂。
他的心隨著這兩個字泛起久違的悸動,原來那些被他壓下去的,一直都是心動的瞬間。
原來他忽略了那么多。
原來只要看見她,他便心生歡喜。
“虞北姬,你打我吧。”
郭晉主動求打,當然是件稀罕事。
聽見郭晉這么說,虞北姬也不客氣了,她往前走了幾步。
拿著他的鞭子揚了起來,重重的揮下去。
“第一鞭,是替小白打的。”
啪嗒!鞭子落在郭晉的背上,立即皮開肉綻,虞北姬沒有留一點手。
“第二鞭,是替陸大牛打的?!?p>好疼,郭晉緊抿著唇,痛聲只溢在唇邊。
“第三鞭!”
郭晉卻遲遲沒有等到,睜開眼,才發(fā)現(xiàn)鞭尾揮在他身旁,凌厲的風割裂了周圍的土。
土壤紛飛。
虞北姬把鞭子扔到地上,她不想欠人。
第三鞭就當是還了郭晉對她擋的那一鞭,他替她挨了,便消了。
虞北姬丟下鞭子就走,郭晉看著她走遠的背影大吼了一聲:
“虞北姬,我喜歡你?!?p>他的聲音,甚至驚動了周圍的灌木。
但是虞北姬始終沒有回頭。
他當然知道虞北姬不會回應他,他只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。
他不想要再藏自己的心思,他的愛曾經(jīng)悄無聲息,他自己都聽不見。
“很喜歡很喜歡,喜歡得要命。”
他郭晉就是個大傻蛋,明明喜歡的人曾經(jīng)就在眼前,卻把她推那么那么遠,夠都夠不著了。
他踉蹌的站了起來,看也沒看地上的鞭子,也沒管背上的傷口。
他的手上纏著黑色的紗布,他握緊了手,離開。
他明白虞北姬的意思,她想要和他兩清,不想再見他。
既然如此,他應該如她所愿的,他不該……打擾她。
如果以后有幸遇見,站在遠遠看她一眼就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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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楚流橙早就愣在原地,他正在那里認真的看了許久。
他看見了,那就是小五,輕輕松松就是他的小五。
他臉色蒼白如紙,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靈魂。
倏然,他發(fā)出一聲嘶吼。
那聲音里似乎像是要將他的喉嚨貫穿。
胸中所有的痛苦和壓抑都無法壓抑了。
好疼好疼,渾身都在疼。
蝕骨之痛也不過如此。
原來她真的就是小五,原來他就在眼前,他都沒有認出來。
沒有什么比小五不認他了,更加難得讓人絕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