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流橙悲痛的神色難以收斂,可也不想要在郭晉面前表現(xiàn)出那般狼狽。
他聲線沙啞的問:“她和你說了些什么?”
“她說和我兩清,我知道她不想看見我,我這次來見她,都已經(jīng)算是罪大惡極?!惫鶗x看不見背后的傷口,但是能感覺到。
疼,好疼好疼。
他覺得是她的話,比傷口更疼。
她說兩清,他明白她不恨他,亦不愛他。
她也沒愛過他,她從來就不愿意施舍給他一點點愛。
“我們就不要去打擾她了,她不想見你的?!惫鶗x想要拉著楚流橙走,卻沒拉動。
郭晉略帶疑惑的看向楚流橙。
而楚流橙低垂著眸色,幾近失控。
那一句話她不想見我們,是對他最大的打擊。
他沒想到她真的是小五的。
“我為什么沒認(rèn)出來她?”楚流橙失落的站在原地,其實說到底還是他太過自負(fù)。
他覺得小五不可能那么對他,不可能對他那么殘忍。
可他忘記了自己都對小五做過什么事,比起他對小五做過的那些,小五對他做的簡直微不足道。
“走吧?!惫鶗x想要拖著楚流橙走,他可不想讓楚流橙去煩虞北姬。
“不走。”
“不走你想要干嘛?”郭晉突然有些后悔帶楚流橙過來見虞北姬了,二師兄腦子里到底是有些瘋批屬性在。
當(dāng)初二師兄不就是故意說出心頭血的事情想讓虞北姬低頭嗎?
難不成二師兄還能真是為了白箏箏不成,這明顯不太可能。
所以二師兄做這一切,不就是想要讓虞北姬在掌控之中。
可虞北姬最后死了,是被他們一起逼死的。
“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。”楚流橙內(nèi)心無比迷茫,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今該何去何從。
弄死了白箏箏以后,他反而迷茫了起來。
原本他是決定慢慢弄死。
可是四師弟做法,讓白箏箏死亡時間提前了。
所以他現(xiàn)在也不知道要干什么,特別是知道了那個女人就是小五以后。
他明白其實一切的錯,都在他自己身上,他做錯了很多事情,把小五越推越遠。
明明小五之前很愿意依靠他的,明明他們之前的關(guān)系那么好那么好。
他答應(yīng)過小五要用這雙手好好救人,可是最后他卻用自己學(xué)醫(yī)的手害死了小五。
那他學(xué)醫(yī)還有什么意義?
“我想要往北走,看看北方?!背鞒认肫饋砹?,他還欠小五一株蒼栗花,這可能是他唯一能見小五的借口。
既然他已經(jīng)把白箏箏弄死了,這筆賬也應(yīng)該是他來還。
他要把蒼栗花還給小五。
“那你去吧?!惫鶗x從他身上拿回了忘川鏡以后就往南走。
“你去干嘛?你的傷。”楚流橙看著郭晉一背的傷,準(zhǔn)備幫他治一下再走。
“沒事,一點小傷,這是她在我身上的烙印,留疤最好?!币驗橹挥袀郏拍茉竭^時間的痕跡,告訴他們曾經(jīng)的過去的存在過。
他會把她刻在心里。
“我準(zhǔn)備去當(dāng)一個大俠,這就是我和她當(dāng)初的初衷,我們還有一個一起起好的名字呢,叫冰火小矮人。”
只是原來是兩個人,現(xiàn)在是他一個人,也只剩他孤孤單單的一個人。
“好幼稚的名字,小矮人?!背鞒热滩蛔⌒α艘宦暎蝗婚g頓住了。
他抬眼看著,郭晉揚起唇,肆意的笑容,是呀,這么幼稚的名字,三師弟都愿意用,還能是誰取的。
不就是小五嗎?
他突然間有些羨慕,三師弟這個時候可以這么愜意了,可以用著她給的名字。
而他,好像什么都沒剩下了。
“二師兄,好好保護自己?!惫鶗x留下這么最后一句話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他背上扛著一把劍。
他紅色的發(fā)帶隨著飛揚起來。
后來江湖中多了一個行俠仗義的俠客,他有一劍,名璃火劍。
他愛喝酒,他說只要喝了酒,就能見到自己想見之人。
有人問他:“既然有想見之人,為何不去見。”
“好問,好問,只是當(dāng)時道尋常?!?p>入水出芙蓉,他道夕朝賽春光。
半生有她,此生唯她。
一步錯,步步錯。
鳥散人盡,樹枯緣盡。
他郭晉此生摯愛虞北姬。
悔則晚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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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宮。
宮宴開始。
聞之羽去見天帝時,卻聽見了一件大事。
他看見月西跪在大殿之上,求著天帝給她一線生機。
“天帝,太子殿下,因為當(dāng)年之事處處針對我龍族?!?p>“當(dāng)初我也是聽命行事,請求天帝讓太子殿下網(wǎng)開一面?!?p>聽命行事。
聞之羽聽見月西的話的那一刻,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倒流。
難不成當(dāng)初的事情,還有父王的手筆。
他的眼神一寸寸變冷,心也開始冷。
怪不得,怪不得當(dāng)時的事情進行得那么簡單,月西怪不得敢動他身邊的,原來這里面有父王的手筆。
他闔上了眼,捏緊了手里的折扇。
當(dāng)初阿虞承受了天宮的,抽骨之痛,那可是天罰,生生剝離仙骨。
她是被痛死過去的,怪不得她對他這么恨。
恨到不愿意多看他一眼。
“為什么要這么做?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仙娥。”聞之羽一步步走上前,冷聲的質(zhì)問著。
他抬起頭,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天帝。
月西怎么都沒想到此事,居然會被太子殿下聽到。
完蛋了,天帝肯定不會放過他了。
而天帝神色淡漠,好像什么都在他眼前掀不起任何波浪。
“她有罪?!彼耐鲁鋈齻€字,毋庸置疑的三個字。
“她有何罪?”聞之羽難以置信,父王居然就這樣輕易給人定下罪。
“你愛上她,她便有罪,她是一個小小的仙娥便是有罪?!碧斓勖夹木o蹙著,能解釋這么多字已經(jīng)耗盡了他極大的耐心。
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明白他的苦心。
身為神界太子,怎么能被一個小小的仙娥,牽動心魄?
聞之羽難以置信就是因為這樣,父王便對阿虞下了死手。
“那有罪的是我,不是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