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衛(wèi)民聞言皺緊了眉頭。

“查仔細(xì)了嗎？”

小吳點了點頭：“查仔細(xì)了，船艙內(nèi)除了柴油發(fā)動機，只剩下一堆臭魚爛蝦?！?/p>

“呂哥，把每個縫隙都看了，還是沒查到貨?！?/p>

“船艙的木板，我們也敲過，下面沒有回聲?！?/p>

此話一出，楊洪下意識看了老疤臉一眼。

他走私的電視，就藏在船艙地下，前天他還親自下去過，明明有好幾個三米長，一米半寬的格子，怎么會沒有回聲？

這個老疤臉，肯定做了什么步驟，是他不知道的。

老疤臉輕輕吐了一口氣，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。

他干了這多年黑船，就被抓住過一次。

那次之后，他出來就改進(jìn)了技術(shù)，沒有回聲的秘密，就在那些木板下面。

晚上搬貨的時候，他扣上木板之前特意在暗格和木板之間，鋪了一層十厘米厚的消音墊子。

這個墊子是用壓實的稻草混著舊棉絮制成。

有了這層墊子，人在上面不論是用手指敲還是用腳跺，都不會發(fā)出空洞的“咚咚”聲。

不過，這也不是絕對的辦法，只能算是險招。

等到最后走投無路的時候，賭一把！

辛衛(wèi)民聞言搖頭道：“這不可能，看這艘船的吃水深度，就知道，裝了不少東西?！?/p>

“就憑幾堆臭魚爛蝦，怎么可能這么重？”

小吳和呂家輝臉上紛紛閃過一抹尷尬。

他們兩個也知道這個道理，可船艙里攏共就那么大，能查的地方，全都查了一遍。

就是沒發(fā)現(xiàn)藏東西的地方。

老疤臉聞言沉聲道：“這位領(lǐng)導(dǎo)，你有所不知，我這艘船是艘木船，年頭又長。”

“木頭泡在水里，年頭長之后，難免就會吸水?！?/p>

“稍微拉一點魚獲，吃水線就特別深?！?/p>

辛衛(wèi)民臉色一沉，這借口，糊弄鬼呢？

一旁的林斌笑了一聲，上一世學(xué)船的時候，老疤臉這點手段，全都當(dāng)光榮事跡跟他講過。

從上一世的角度來看，無非是用土法制作點消音材料，然后把艙底的木板，偽裝成常年堆放魚獲的樣子，迷惑檢查人員。

其實這兩種方法，并不是沒有破綻，只是礙于現(xiàn)在的環(huán)境和艙內(nèi)的氣味，讓人注意不到而已。

但凡遇到較真點的人，都能通過吃水線判斷，這船上絕對有貨！

不過，他還是想給老疤臉一個好機會，這么個人才，要是直接被關(guān)進(jìn)監(jiān)獄，可惜了。

他要是能招募過來，墨點礁那片的魷魚漁場，就能完全開發(fā)出來。

以老疤臉的控船技術(shù)，只需要他領(lǐng)著走兩趟，就能自由進(jìn)出那片漁場。

想到這，林斌輕咳一聲道：“辛局，你先別著急?！?/p>

“你讓我把老疤臉帶進(jìn)艙里?！?/p>

“用不上五分鐘，我就能讓他坦白?！?/p>

辛衛(wèi)民眉頭一皺：“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，絕對不能動用私刑！”

林斌聞言笑了一聲，聽出了辛衛(wèi)民話里的意思。

“辛局，我保證，進(jìn)去之后只勸慰和引導(dǎo)，絕不使用暴力。”

辛衛(wèi)民微微點了點頭，沒再說話，任由林斌把老疤臉拽進(jìn)了艙內(nèi)。

兩人進(jìn)到艙內(nèi)。

老疤臉冷哼一聲道：“我說了，我出海就是為了打漁，不是走私！”

“你就算打死我，我也這么說?！?/p>

林斌壓了壓手道：“行了，行了，我知道?！?/p>

“你這張嘴有多硬，我比誰都清楚?！?/p>

“來，先抽支煙，擋擋臭味?！?/p>

林斌說話間，點了兩根煙，叼嘴里一根，另一根遞到了老疤臉嘴邊。

這里的味道，實在是有點刺鼻，讓人受不了。

老疤臉叼著煙，輕哼一聲。

“你別以為，僅憑一支煙就能收買我?！?/p>

“該說的我都說了……”

林斌抬手打斷道：“行了，消停一點?！?/p>

“我接下來的話，只說一遍，聲音不會太大，你豎起耳朵聽清楚?！?/p>

“你是個控船的高手，進(jìn)監(jiān)獄可惜了?！?/p>

“如果你愿意跟我混，我可以給你次機會，讓你當(dāng)我的線人?！?/p>

“就算被抓了，我也能保你平安出來。”

“機會只有一次，你考慮清楚！”

老疤臉聞言微微瞇起眼睛，打量起了林斌。

他發(fā)現(xiàn)，這小子不簡單！

幾句話就幫他找好了退路，不過他敏銳的發(fā)現(xiàn)了，這番話里的漏洞。

“我要是你的線人，犯得著往暗礁區(qū)里跑？”

“這話說出去，外面那三個邊防能信？”

林斌笑了一聲道：“這個問題，根本就不是問題?！?/p>

“你沒觸礁，我沒觸礁，完全可以說是提前演練好的?！?/p>

“信不信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這次邊防不是沖你來的?！?/p>

“你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，你愿不愿意要這次重新做人的機會！”

老疤臉神情一怔，他何嘗不想重新做人。

可除了走私，他什么都不會。

唯一能拿得出手的，就是這身控船的技術(shù)和不要命的膽量。

可這兩點，除了能在走私上占到便宜，還能用在什么地方？

想到這，老疤臉突然意識到不對。

他連忙晃了晃腦袋，沉聲道：“差點著了你小子的道！”

“老子出海打漁，又不犯法，重新做什么人？”

“還想詐我，省省吧！”

林斌見狀笑著搖了搖頭，他苦口婆心，反倒是被老疤臉當(dāng)成誘供的了。

“行吧，講理講不通，我也就不廢話了?！?/p>

“不拿出點真本事，還真治不了你?！?/p>

說話間，他走到一旁拿起了倒在地上的撬棍。

老疤臉見狀緊緊咬住牙關(guān)，眼中閃過一抹緊張。

他知道，林斌是要跟他來硬的了。

不過他從進(jìn)來之前，就做好了挨打的準(zhǔn)備，反正以前在監(jiān)獄里也沒少挨揍，只要今天能躲過這一劫，挨頓揍也值了！

他不信，林斌還能把他往死里打。

林斌拖著撬棍走到了剛才的位置，緩緩抬起撬棍，一松勁撬棍砸在了艙底，發(fā)出了“噗嗤”的沉悶聲。

他笑盈盈的看著老疤臉：“現(xiàn)在坦白，還來得及！”

老疤臉咽了咽口水，瞪著林斌：“要打就打，我要是喊一聲，都算你厲害！”

林斌聞言又抬起了撬棍，砸在了艙底。

“老疤臉，你寧可挨打，都不坦白，不就是在賭，我們誰都發(fā)現(xiàn)不了，你把貨藏在哪了嗎？”

“就你那三腳貓的手段，真不至于這么自信?！?/p>

老疤臉冷哼一聲。

“你小子就算再活一百年，也識破不了我的手段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