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意的心往下沉了沉。
他不接自己的電話,也是常態(tài)。
她再次撥打了過去,這一回,電話被接通了:“喂?”
聽筒里傳出了阮寧棠的聲音:“哪位?”
聽到阮寧棠的聲音,卿意握著手機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,就連指關節(jié)都發(fā)白。
以前,周朝禮的手機從來不讓她碰,現(xiàn)在他的手機隨意讓阮寧棠接通電話,這是有多么信任,多么親密,才能到這種地步?
真諷刺。
卿意斂下眉眼,淡淡的開口:“我找周朝禮?!?/p>
“嫂子???”阮寧棠有些恍然大悟:“不好意思,朝禮哥這手機上沒備注,我還以為是騷擾電話就給掛了,他現(xiàn)在在忙,你找他有事兒嗎?我替你轉達?!?/p>
關于胸針在阮寧棠手上的事情,她很介意。
但這是她與周朝禮兩個人的矛盾,她不想再拉另外的人進來。
卿意深呼一口氣:“等他忙完,讓他回電話給我?!?/p>
女人的嗓音挺淡漠,也挺疏離。
阮寧棠淺淺地笑了笑:“好的,我會轉達的?!?/p>
卿意掛完電話以后,一直在留意手機的來電。
只是周朝禮的電話一直沒有進來。
在臨近下班的時候,陸今安手中拿著一份文件走了過來:“這是你的入職合同,工資是按照最高標準,一月十萬,后續(xù)有分紅的話也會到賬。”
卿意微微的頓了下,她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工作,站起身看向陸今安:“這工資太高了,何況我現(xiàn)在還沒有為公司出很多力,分紅的話就更不用了?!?/p>
陸今安眼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:“小意,你的能力我清楚,你的價值遠遠在這工資之上?!?/p>
“何況當時你回來的時候不是說了嗎?你是技術入股,等賺了錢再資金入股,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打算好好在九空干?”
卿意自然沒有這些想法。
她只是覺得自己很多年都沒有回歸行業(yè),何況現(xiàn)在剛來公司上班,就開出這么好的待遇,她實在受之有愧。
卿意微微地抿了下唇:“工資我接受,但分紅——”
“不要再矯情了,本來九空就有你的一份兒,不過是在中途一頭栽進了婚姻的墳墓,現(xiàn)在回來了還是按照原樣!”
傅晚這時候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,摟住了她:“我跟陸今安是這公司最大的股東,我們都同意了,沒道理你不愿意,是吧?”
卿意拿著合同的手,微微的緊了幾分。
這一回,她不會再辜負這份沉甸甸的信任,她握著鋼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這就對了嘛!”傅晚抱住卿意:“以后我們鐵三角,所向披靡,橫掃一切障礙,做大做強!”
卿意笑了起來。
卻也覺得鼻尖和眼眶都發(fā)酸。
陷入家庭這么多年,自己的伙伴一直在等她,這何嘗又不是一種幸運呢?
-
一直到卿意下班接完吱吱回家,周朝禮的電話都沒有打過來。
她再次打過去的時候,是無法接通。
卿意眸色微微的暗了暗,她拿了包起身就往外走。
晚上八點,卿意抵達婚房別墅。
她抬手按門鈴。
來開門的,是張媽,張媽看到卿意回來,眼神都亮了亮:“太太,您回來啦?怎么還按門鈴,自己按密碼進來就好了?!?/p>
卿意心底譏誚地冷笑了聲。
密碼早就被改了,她回來一次,就等同于是自取其辱。
婚還沒離,她在這個家已經算是客人了。
“嗯。”卿意不想跟張媽解釋什么,只惦記此行過來的目的:“周朝禮回來了么?”
“先生還沒回家,說是今晚要加班,不一定回來。”
“媽媽回來了?”
喃喃這時候從樓上下來。
看到卿意回來,他是有些高興的。
畢竟媽媽很久沒回家了,他雖然不愿意承認,但真的有些想她。
尤其想吃媽媽做的飯菜,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了。
喃喃如以前那樣,撲進卿意的懷里:“媽媽,明天你送我去上學吧,我明早想吃你做的蝦?!?/p>
別人做的蝦,他吃了都會過敏,只有媽媽做的不會,而且還很好吃。
他在卿意的懷中撒嬌。
卿意有些恍惚,似乎回到了上一世似的,喃喃跟吱吱一樣乖巧聽話,不是那樣的劍拔弩張。
有些時候習慣不好,但教育以后都會改正。
自己盡心盡力養(yǎng)育了五年的孩子,說沒有感情是假的。
可喃喃最終親近他的親媽,也無可厚非。
他雖不知道阮寧棠是他的親媽,卻為了阮寧棠一次次地對她惡言相向。
他也逐漸變成了她不認識的模樣。
卿意深呼一口氣,推開了喃喃,嗓音淡淡的:“可以讓你的新媽媽給你做?!?/p>
喃喃微微地僵了一下:“媽媽,你是還在生我的氣嗎?”
他睜著無辜的眼睛看卿意:“可是,爸爸也同意我叫她媽媽?!?/p>
“爸爸說,我就是有兩個媽媽的。”
喃喃說著,眼巴巴地看卿意:“難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嗎?”
爸爸說媽媽不會不要他,他深信不疑。
可是媽媽總是不回家,他心里終歸有些害怕,今天媽媽回來,他就是高興的。
卿意眼神深深地看著喃喃,心里的情緒復雜。
重來一世,對于周朝禮,她徹底放下,但喃喃只是心智未成熟的孩子。
可究根結底,喃喃都是阮寧棠的兒子。
并且他會叫阮寧棠媽媽,也有周朝禮在其中推波助瀾,小孩子哪兒有什么心性。
人家要認親媽,她自然不會和別人搶孩子。
在周朝禮和阮寧棠眼里,她不過是替別人養(yǎng)孩子的蠢貨。
卿意深呼一口氣,站起身,語氣都冷淡:“嗯,不要你了?!?/p>
喃喃臉上表情一垮,一副不相信的模樣,他立馬站起來:“我才不信!媽媽就是在賭氣,你再這樣我真的不要你做我的媽媽了!”
他說完,哭著跑上了樓。
卿意看著喃喃離開的背影,微微地斂下眉眼,沒有說什么。
她坐在沙發(fā)上等了周朝禮一晚,他沒有回來。
早上六點左右。
卿意準備離開,就聽到大門被打開。
她看到阮寧棠扶著周朝禮進屋,“你說說你,我又不是不能喝,你替我擋那么多做什么?”
到玄關處,她動作熟練地給男人解衣服的扣子、皮帶:“給你脫了趕緊去洗澡,臭死了你?!?/p>
可當手落在皮帶處時,男人的手猛地制止住了她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