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阮寧棠手中拿著一件禮服,在陳凌身上比劃。
陳凌拿過來對著鏡子照了照:“確實,阿棠的眼光好啊?!?/p>
傅晚也看見了他們兩人。
她瞇了瞇眼,嗓音冷冷的:“婆婆這就帶著小三兒媳出來招搖過市了?”
卿意微微的皺了下眉梢。
近期周家世交有喜事,陳凌過來挑禮服也正常。
往年,是她陪著挑的。
傅晚正想要說換一家地方看看,定制禮服店那么多,沒有必要來這兒。
吱吱看著奶奶和阮寧棠,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,沒說話。
“卿意?”
阮寧棠猛的看見了她們。
“好巧啊,你們也過來看禮服?”
陳凌聽到卿意的名字,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,嫌棄的看了過去。
看見她帶著吱吱過來。
陳凌凝視她:“怎么就帶女兒出來逛街,兒子不帶?”
傅晚雙手環(huán)胸,冷笑了一聲:“管的閑事真多,怎么你就帶著你兒子的小三出來逛街,自己的兒媳不帶?”
“胡說八道?!标惲杳嫔裢獾睦涑粒骸案导宜愕蒙鲜敲T貴族,怎么教育出你這樣的女兒?”
傅晚扯了扯唇,瞪著陳凌:“周家更是名門,你都能教出出軌的兒子,我怎么了?我就說說實話,你又不愛聽?”
只許州官放火,不許百姓點燈?未免也太雙標(biāo)。
阮寧棠見狀,立馬上前:“阿姨您不要生氣,可能傅小姐是誤會了我跟朝哥之間的關(guān)系?!?/p>
“我跟朝哥是從小一起長大兄弟,阿姨也把我當(dāng)做親生女兒看待,所以我就陪著阿姨過來看禮服了?!?/p>
阮寧棠眼神和善的看向卿意,她臉上的笑容淡雅又端莊:“嫂子,你應(yīng)該不會介意的,對嗎?”
她上前,拉住了卿意的手:“嫂子,你幫我跟傅小姐解釋一下,我跟朝哥之間,不是那種關(guān)系,你都知道的,可別叫人誤會了,毀了朝哥好丈夫的清譽?!?/p>
卿意瞬間感覺自己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,心底一陣惡寒。
他們之間簽了離婚的保密協(xié)議,一年為期。
阮寧棠對于此事清楚至極,在周家人面前,她更會演戲。
而她,并沒有捉奸在床的證據(jù)。
傅晚看著阮寧棠這么一副茶里茶氣的樣子,近乎咬牙切齒,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。
她等同于逼宮卿意,讓她這個‘正妻’承認(rèn)她和周朝禮清清白白。
太惡心,比吞了蒼蠅都惡心。
傅晚冷冷的開口:“你們那點事兒,你們自己心知肚明?!?/p>
陳凌穿著一身簡單的旗袍,周夫人名聲在外,自然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人爭吵起來。
陳凌冷著聲音開口:“算了,清者自清,何須要從別人嘴里證明?”
她眼神淡淡的看了眼卿意:“你也來的正好。”
陳凌把剛才看上的那一件禮服遞給了卿意。
“去幫我結(jié)一下賬,送到老宅?!?/p>
“以及,今天我打算為阿棠也買一件禮服?!标惲栝_口:“你跟著一起參謀參謀,做做決定?!?/p>
陳凌使喚她使喚的格外的順手。
她來了,自然而然就得擔(dān)當(dāng)起那保姆的身份來。
卿意垂眸,面不改色的看著她手中的衣服:“如果你沒錢,現(xiàn)在打電話讓你兒子過來結(jié)賬?!?/p>
陳凌聽得笑了:“我兒子不是你老公嗎?你結(jié)了賬就等同于他結(jié)賬了,何必讓她辛辛苦苦的跑一趟,你揣著我兒子的錢還想獨吞不成?”
這個理論,傅晚聽了都差點鼓掌。
把搶錢說的這么的冠冕堂皇!
傅晚正欲開口。
陳凌也不管卿意是否同意,直接就默認(rèn)卿意同意,自顧自的給阮寧棠挑衣服。
她看中了一件婚紗的款式。
“這件怎么樣?”陳凌指著櫥窗的設(shè)計款:“我叫人過來拿下給你試試?!?/p>
“試試這個款式是否合適,如果合適這種款式,讓朝禮給你做定制?!?/p>
陳凌當(dāng)著卿意的面,明晃晃的為小三試婚紗。
完全罔顧卿意的臉面。
在周家,她如今還是名正言順的周太太。
卻絲毫沒被陳凌放眼里。
這婚紗試來試去,最后在什么場合辦,不用人說都知道。
就差把阮寧棠和周朝禮要結(jié)婚寫臉上了。
“好好挑吧。”傅晚陰沉著一張臉:“多大的場面丟多大的人。”
陳凌看了看傅晚:“你年紀(jì)還小,阿姨不跟你一般見識?!?/p>
隨即,她視線落在卿意身上:“還愣在那里做什么,還不趕緊挑一下,一會兒過去結(jié)賬,不要耽誤了時間?!?/p>
陳凌明晃晃的讓天意為小三挑婚紗。
簡直踩到人頭上,把她所有的自尊和臉面都往泥里踩。
“我沒義務(wù)替你付錢,更沒義務(wù)替別人挑婚紗?!鼻湟饪粗惲?,嗓音清冷:“如果你一把年紀(jì)了還沒斷奶需要別人伺候,那就別出來現(xiàn)眼?!?/p>
陳凌臉色一冷。
以前言聽計從的兒媳,現(xiàn)在絲毫不給她面子,尤其現(xiàn)在還是在外面。
而卿意話落,轉(zhuǎn)身要走。
“你站住!”陳凌喊她:“誰給你的膽子敢這么跟我說話?”
卿意沒有理會她,步履不停。
“你要是今天敢邁出這個大門一步,我讓朝禮跟你離婚!給我滾出周家的大門!”
卿意回眸,冷冷的看了他一眼:“求之不得,你讓他速度快點,我恭候?!?/p>
隨即,她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若不是有協(xié)議牽制,她能當(dāng)即說出他們已經(jīng)離婚了的事實。
陳凌看你她離開的背影,瞪大了眼睛。
簡直不可理喻!
誰把她慣成這副樣子!從以前的言聽計從,變成現(xiàn)在這么叛逆。
全是老太太縱容她過度,現(xiàn)在還真把自己當(dāng)個人物了。
她再不治治卿意,怕是以后這個兒媳要騎在她頭上放肆了!
陳凌氣得胸膛起伏。
“阿姨,別生氣了?!比顚幪陌矒崴骸盎仡^我讓朝哥好好跟嫂子說一說,她這樣對您可不行……”
陳凌抓著阮寧棠的手:“這么好的姑娘,你怎么不是我兒媳啊——”
阮寧棠笑了笑:“有緣分自然會成為一家人?!?/p>
陳凌聽著這句話就順心,她偏頭看了看窗外。
“外面天看著要下雨了,打個電話叫朝禮過來接我們吧?!?/p>
-
另外一邊。
從私人定制的店里出來。
傅晚抬手給自己扇風(fēng):“氣死我了,周家人都是什么玩意兒?都這么自以為是嗎?”
卿意正要開口。
意識到吱吱牽著她的手微微的動了動。
卿意垂眸,淡淡的揉了揉吱吱的腦袋。
剛才他們的談話在吱吱這個年紀(jì)并不理解,但只是能夠感受到大人之間的情緒。
“寶貝,沒事的,奶奶就是生氣了,沒關(guān)系?!?/p>
吱吱咬了咬下唇瓣:“看上去氣的不輕,奶奶后面應(yīng)該不會再欺負(fù)媽媽吧?”
卿意:“不會?!?/p>
對于今天的事兒,是意外插曲。
而陳凌的盛氣凌人,頤指氣使,全都是基于她言聽計從的基礎(chǔ)上。
如今她不聽了,她自然而然的會暴怒。
卿意并不會為此感到生氣。
周家這些人以后大概率都不會再見面。
她犯不著生氣,只是被騷擾冒犯了,心里多少會有些不舒服。
“今天碰上了他們,你的禮服都沒有買到。”卿意看她:“換一家店進去看看?”
傅晚透過商場的玻璃窗看出去,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。
夏天總是會下大暴雨,如今這是暴雨來的征兆。
“算了,我家的定制禮服還多著?!备低黹_口:“一會兒外面下雨了不好回家,不逛了?!?/p>
她現(xiàn)在也沒有那心思逛,閑情逸致全被騷擾沒了。
何況碰上了這種事情,他不可能再拉著卿意陪自己逛。
她眼神復(fù)雜的看向卿意:“小意,你沒事兒吧?”
現(xiàn)在這種情況更傷心的應(yīng)該是卿意。
卿意:“我能有什么事兒?”
她抬手,揉了揉傅晚的肩膀:“晚晚,不要用那憐憫的眼神看著我,我并不可憐,更沒被欺負(fù)?!?/p>
“我已經(jīng)從周家脫離,而剛才陳凌的種種言行只基于她的認(rèn)知還在我是她兒媳上,我們沒有辦法約束別人的行為,但能控制自己的情緒。”
“沒有必要為了不必要的人而生氣。”
離婚條件是她愿意接受的,所以她遵守。
今天碰上陳凌,實屬意料之外。
傅晚深呼一口氣,“你倒是真的想得開——”
換做她,必然把渣男碎尸萬段。
可傅晚也了解卿意的處境。
她有太多的束縛,更不能與周朝禮抗衡,只能從中取舍。
以她的身份和地位,能帶著吱吱從周家全身而退,并非易事。
于卿意而言,這已經(jīng)是兩全之策。
何況,這還是在卿意有非凡能力的情況之下,倘若她結(jié)婚那么多年,丟下自己所有的專業(yè)學(xué)識,走到這種地步,那的確會是走投無路。
她更沒辦法和阮寧棠比,只能灰溜溜的離開。
“一切都是最好的選擇?!备低砩詈粢豢跉?,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。
她們到地下停車場等著司機開車過來。
原本今天逛商場碰上了不該遇上的人,空手而歸。
“吱吱,下次阿姨再帶你買漂亮衣服?!?/p>
傅晚并沒有忘記自己對小朋友的承諾。
吱吱乖巧點點頭:“知道呢姐姐?!?/p>
“乖啊乖。”傅晚捧著吱吱的臉揉:“還好乖寶是我們的乖寶~”
他們下地下停車場的時候,外面已經(jīng)下起了暴雨。
雷聲也轟鳴不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