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于妹妹的表誠,陳淑儀欣然接受,畢竟是自家姐妹,不管怎樣都會齊心協(xié)力,唯有家族繁榮昌盛,才能有她們的地位穩(wěn)固。
從未央宮出來之后,陳淑容瞧著未央宮的朱漆大門,看著頂上的描金牌匾,歪頭笑得溫和。
“娘娘?”宜冬低喚,“您沒事吧?”
陳淑容偏頭看她,“我能有什么事?”
多看兩眼而已,能有什么事?
回到依蘭軒,陳淑容依舊是這副淡淡然的神色,重新執(zhí)筆抄寫佛經(jīng),好一副不爭不搶,不急不躁的模樣,只是心中有幾分算計,唯有她自己心里清楚。
“主子一點(diǎn)都不擔(dān)心嗎?”宜冬有些擔(dān)心。
陳淑容抬眸睨了她一眼,“擔(dān)心皇帝,還是擔(dān)心皇后?又或者是擔(dān)心麗貴人?”
“他們都在相互較勁,卻要把您攪合進(jìn)去。”宜冬略有些憤然,“所有人都在算計著主子?!?/p>
陳淑容繼續(xù)抄寫佛經(jīng),甚是清心寡欲,“誰還不是活在算計之中?不過沒關(guān)系,我會照著他們所想去做,麗貴人會好好生下皇嗣,長姐也會得償所愿,皇上更是挑不出錯漏?!?/p>
“如此為難,主子……”宜冬滿臉心疼。
陳淑容笑了笑,“你呀,小小年紀(jì)就操心這么多,小心長皺紋,來日方長……急什么?不過是一個皇嗣,就惹得宮內(nèi)宮外都盯著,以后還有得鬧呢!”
“主子還笑得出來。”宜冬嘆口氣。
陳淑容放下手中的筆桿子,揉了揉酸痛的脖頸,“望月湖一事,已經(jīng)讓長姐焦頭爛額,現(xiàn)在加上一個麗貴人,若然再有點(diǎn)風(fēng)波,她便是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,我可不能讓長姐出事,要不然……”
小小婕妤,若無皇后庇護(hù),自己會有吃不完的苦頭,受不盡的算計。
“保全了長姐,才能保全自己。”陳淑容意味深長的看著她,“在你家主子我,還沒有能力自保的時候,都要先以未央宮為先,明白嗎?”
宜冬是個聰明人,主子一點(diǎn),她就明白了。
“明兒準(zhǔn)備一些東西,咱們?nèi)タ纯贷愘F人。”陳淑容提醒。
宜冬回過神來,“奴婢這就去準(zhǔn)備?!?/p>
想生?
那就多生。
宮里,也的確需要皇嗣了。
新的取代舊的,才能換來新的局面。
宮內(nèi),暗流涌動。
宮外,亦是如此。
北州之事依舊是爭論的關(guān)鍵,文官武官,滿堂吵嚷。
“臣建議,此事當(dāng)選德高望重之人,親自前往北州,否則一旦鬧起來,怕是后患無窮?!庇蚁嗔謺_口,“昨兒剛到的消息,說是已經(jīng)有難民聚集在衙門口,路口,與欽差衛(wèi)隊(duì)發(fā)生了沖突。昨兒的消息定然是前幾日的事兒,那么隔了這幾日……”
狀況肯定更嚴(yán)重。
“依諸位愛卿來看,讓誰再去北州統(tǒng)籌管制為好?”裴長恒一臉苦相,為難的瞧著底下眾人,“朕登基至今,對北州之地了解甚少,諸位愛卿跟隨先帝左右,想來能提出合理的策略?!?/p>
陳太師低咳兩聲,瞧著分外虛弱,端坐在太師椅上,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眾人。
他這一聲咳,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不瞬,便聽得陳太師幽幽啟唇,“聽說左相曾經(jīng)在北州,生活過一段時間?!?/p>
剎那間,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洛似錦的身上。
這事知道的人不多,且沒人敢輕易將矛頭指向洛似錦,林書江慣來秉持中庸之道,肯定不會明確指出,唯有陳太師與洛似錦不對付,也在洛似錦手里吃了虧,才敢把人往前送。
“陳太師對我還真是愛得深沉,什么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,恨不能把我扒了干凈?!甭逅棋\不溫不火的回答,“真是讓我……受寵若驚??!”
四目相對,各懷心思。
林書江笑了笑,“原來左相去過北州???”
“年幼時不懂事,在偏遠(yuǎn)的小山村,沒見過什么世面,傻乎乎的住了兩年?!甭逅棋\淡淡然回答,“既然皇上與諸位都覺得,這等重任理該由我來承接,那……”
附和陳家的朝臣忙不迭行禮,聲音斬釘截鐵。
“臣附議?!?/p>
“臣附議!”
林書江吐出一口氣,“臣附議?!?/p>
洛似錦瞧了一眼陳太師,慢悠悠的行禮,“臣領(lǐng)命,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?!?/p>
“如此,那便有勞左相親自走一趟北州,把該收拾的蠹蟲,都好好收拾一番,務(wù)必保證北州百姓度過雪災(zāi),重得安穩(wěn)。”裴長恒迫不及待的拍案。
洛似錦垂眸,“謝皇上信重,臣必不負(fù)皇上隆恩?!?/p>
“早些啟程?!迸衢L恒眸色微恙,心頭自有別的盤算。
可惜,他的盤算又要落空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