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著出現(xiàn)在跟前,精神矍鑠之人,洛似錦挑眉,“知府大人來得很快嘛!”
吳良德嘆口氣,“欽差大人來了,咱不快不行,要是慢了一點,再在皇上跟前參下官一本,到時候怕是要流放了吧?”
“哪里哪里,流放這事可不敢信口胡謅,咱也沒到這權(quán)勢通天的時候,還是謹(jǐn)言慎行的好?!甭逅棋\站在樓梯口,居高臨下的望著底下眾人,似笑非笑的迎上吳良德的目光,“不知道的,還以為本官是來作威作福的?!?/p>
吳良德行禮,“下官言語不敬,多有得罪,還望大人海涵,莫要與下官這等粗鄙之人計較。”
“若無粗鄙之人,何來北州安定?是以這粗鄙,僅限于玩笑話?!甭逅棋\拾階而下,“吳知府辛苦了,北州雪災(zāi),想必費了不少心思。”
吳良德嘆口氣,“身在其位,自然是要謀其政,先帝讓下官來守著北州,這北州的一草一木和百姓,便都是先帝之托,下官豈敢攜帶?只不過這些年,北州雪災(zāi)不斷,下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!”
“大人?”師爺劉志在邊上行禮,“還是先請欽差大人移步吧?”
經(jīng)此提醒,吳良德才想起來什么,當(dāng)即拍拍額頭,“看看我這豬腦子,失禮了失禮了,大人,請!”
洛似錦站在他跟前,瞧著他這扮豬吃老虎,佯裝糊涂的樣子,也不當(dāng)場拆穿,只是笑了笑,“吳大人客氣了,那就……走吧!”
人都到跟前了,還能如何?
自然是要跟著去的。
只不過……
“這位是……”吳良德瞧著跟在后面的魏逢春,“這位公子是哪位大人的……”
魏逢春躬身行禮,沒有多說。
“我家的。”洛似錦淡然回答,目光里透著幾分冷冽。
吳良德一怔,忙不迭點頭,做了個請的手勢,“請,請!”
客棧都還沒住下,就被連夜接進(jìn)了城里,不得不說這吳良德辦事還真是快得很。
只不過進(jìn)城這一路上,什么事都沒發(fā)生,看得魏逢春眉心緊蹙,越發(fā)的沉默,靠近祥安府城倒是一片祥和,可他們真的看不見外頭那些村落里,發(fā)生的慘烈之事嗎?
路邊的凍死骨,真的可以視若無睹?
“下官知道,大人是為了賑災(zāi)銀之事而來,賑災(zāi)糧這邊已經(jīng)有了眉目,只待最后查清楚,抓住那些蠹蟲便可給朝廷一個交代?!眳橇嫉伦隈R車?yán)?,自顧自說著。
瞧著他這謹(jǐn)小慎微的模樣,洛似錦目光里透著幾分笑意,更多的是探究。
還真是個,有趣的小老頭。
“吳公子的腿好了嗎?”洛似錦忽然問。
正在喋喋不休,匯報進(jìn)程的吳良德,驀地神色一緊,顯然是沒料到洛似錦忽然這么說,嗓子眼里好似有石頭,忽的哽住。
“怎么了?”洛似錦似笑非笑,“不太好?”
吳良德回過神來,“多謝大人關(guān)心,這是犬子的福分,不過是一些小傷,陳年舊事罷了,不足為提,不足為提!”
“對別人來說,是陳年舊事,是小傷,對吳家來說卻未必吧?”洛似錦摩挲著扳指,“這刮風(fēng)下雪的,北州天氣寒涼,免不得落下病根。”
直到今日,亦不良于行。
“大人……”吳良德極為戒備的看向洛似錦,“大人這是什么意思?”
洛似錦挑眉,“你說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