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沁沉默著。
吳放的聲音更急了,“喬小姐,若是白爺再不去醫(yī)院醫(yī)治的話,以后這手指恐怕就算治了,也會落下不小的后遺癥,甚至可能手都廢了?!?/p>
喬沁過了好一會兒,才道,“他在哪里?”
“還在他和您一起住的公寓中?!眳欠诺?。
喬沁沒有再說什么,直接結(jié)束了通話。
白景成的手指是她折斷的,她當(dāng)時只是想要離開那里,并沒有想過真的要廢了他的手。
她開車來到了公寓。
曾經(jīng)熟悉的地方,此刻卻讓她覺得陌生。
吳放站在公寓的門口,一看到喬沁便急急地迎上來。
“白爺在里面,喬小姐,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白爺那個樣子,不管怎么樣,還請您原諒白爺……”
“吳放?!眴糖叽驍嘀鴮Ψ降脑?,“我和白景成之間的事情,不是你可以插手的?!?/p>
吳放自然也明白自已剛才僭越了,于是不再作聲。
喬沁打開了公寓的門,獨自走了進(jìn)去。
客廳的茶幾上,有好些個空酒瓶子。
而白景成則躺在沙發(fā)上,似睡著了似的,只是他身上的衣服,卻還是昨天的那一套衣服,
而垂落在沙發(fā)一側(cè)的右手,三根手指呈現(xiàn)著一種不自然的扭曲狀。
那是……被她折斷的手指。
喬沁只覺得心臟又是一痛。
即使是她親口提出了分手,但是卻不代表感情也可以一夕之間全部收回。
喬沁走上前,看著那張熟悉的容顏上,即使醉了睡著的狀態(tài)中,依然眉頭緊鎖,露出一種痛苦的表情。
而他的右手手腕處,赫然戴著她原本打算在她生日的時候,送他的那串手串。
喬沁的眼角不覺有些濕潤,她前兩天還在想著要怎么陪他度過生日,要親手給他戴上手串。
可是只是兩天的時間,一切卻全都不一樣了。
“白景成?!彼┫律碜雍暗?。
“白景成!”她開口環(huán)喚道。
他雙目緊閉,沒有回答。
喬沁嘆了口氣,反正要送他去醫(yī)院治療手指,既然他現(xiàn)在睡著了,那就直接扛著去醫(yī)院吧。
她正打算要抬起他的左手胳膊,卻倏然發(fā)現(xiàn)他左手上,還牢牢地捏著一張卡片。
而這張卡片緊貼在他的胸口處。
這卡片……喬沁愣了愣,那是她寫下祝福的卡片。
鼻尖,驀地變得酸澀。
她抬手要抽走他手中的卡片。
他的手卻反而像是應(yīng)激反應(yīng)似的,死死地捏著卡片,即使眼睛還閉著,但是口中卻在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喊著,“不要……不要走,沁沁,不要走……”
他的身子慢慢地蜷縮起來,手死死護(hù)著懷中的卡片,宛若不愿意和心愛的人分開。
喬沁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,告訴自已,她今天過來,只是帶他去醫(yī)院而已!
她一個用力,把他的身子拉了起來。
因為他的左手死死地捏著卡片,所以她只能拉住他右邊的胳膊,讓他身子的重量全都倚在她身上。
白景成的身材本就高大,再加上醉酒的關(guān)系,身體顯得格外的沉。
若是普通女人,恐怕根本就拉不起他。
當(dāng)她扛著白景成走到公寓外的時候,吳放見狀,趕緊上前,幫著喬沁一起扶著自家的BOSS。
“沁沁……沁沁……”白景成口中不斷地呢喃著喬沁的名字,身子越發(fā)的朝著她的身上靠著。
即使是還醉著,可是身體的本能,卻讓他靠向著那熟悉的氣息。
而在走動的過程中,白景成的唇,若有似無的擦過喬沁的脖頸,伴隨著他口中那一聲聲的呢喃,讓喬沁只覺得鼻尖越發(fā)的酸澀。
到了車上后,吳放在前排,而喬沁扶著白景成坐在了后座上,正當(dāng)她傾過身子給他系好安全帶抬頭的時候,倏然對上了那雙猩紅還泛著一抹醉意的鳳眸。
他……醒了?
喬沁微詫。
而白景成一眨不眨地看著她,眼看著喬沁要拉開距離,幾乎是本能地用著那已經(jīng)斷了三根手指的右手抓著她的手腕。
喬沁身子一僵,神色有些復(fù)雜地看著他的右手。
三根手指都被折斷的情況下,她其實可以很快掙開他的手,只不過這樣一來,也許會加重他手指的傷勢。
“白景成,你先松開手,我不想你手再受傷了?!眴糖叩?。
“是……夢嗎?”白景成緊緊地盯著喬沁,不敢松開手,生怕這一松開,眼前的人又會消失。
“不是夢,吳秘書打電話給我,說你不肯去醫(yī)院治療,所以我過來,帶你去醫(yī)院治療手上的傷。”她道。
他定定地凝視著她,片刻后才喃喃道,“我不需要治療,就當(dāng)是懲罰好了,就算這三根手指廢了也沒關(guān)系。沁沁,我說過的,不管你要怎么懲罰我,我都會接受?!?/p>
喬沁抿了抿唇,“我沒有想要懲罰你,我也是一時心急,所以才會掰斷了你的手指,所以我有責(zé)任把你送去醫(yī)院治療?!?/p>
坐在前排的吳放聽到這話,一陣駭然。
敢情白爺?shù)倪@三根手指,是喬小姐掰斷的?
昨天他是聽說了白爺和喬小姐因為喬文茵的事兒,好像起了沖突,好像還和喬小姐失蹤的哥哥有關(guān)。
而今天他因為聯(lián)系不上白爺,于是趕來公寓這邊,發(fā)現(xiàn)了白爺?shù)臓顩r后,又勸不動,這才聯(lián)系了喬小姐。
“所以,你就連懲罰,都不想要懲罰我了嗎?”白景成低低地道,聲音卻有種說不出的悲涼。
喬沁垂眸,“白景成,我沒有什么權(quán)利來懲罰你?!?/p>
“如果你有呢!沁沁,如果我要你懲罰我呢?”他道。
“因為什么懲罰你?因為你沒救我哥?還是因為你欺騙?”喬沁苦澀地反問道,“如果是你沒救我哥的話,我也說過,你并沒有那個義務(wù)一定要救我哥,而至于你的欺騙,我們也已經(jīng)分手了,再說懲罰什么的,沒有必要?!?/p>
“你就這么要和我分手嗎?你明明祝我要歲歲平安,要和我一起到老的!”他突然舉起了手中的那張還被他捏著的卡片。
喬沁眼神復(fù)雜地看著上面她親手寫下的那行字。
原來,僅僅只是看著這些字,她就又會心痛。
“可是我已經(jīng)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了?!彼酀氐?。
他的眼睛,一瞬間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黑霧似的,黯淡無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