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終,白景成松開了手。
吳放開車前往醫(yī)院。
喬沁坐在后座,雖然看著車窗外的沿途景致,卻能感覺到白景成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。
她不語,而他也沒再說什么。
車廂內(nèi)彌漫著一股讓人窒息的沉默。
前排的吳放,車子開得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,還在震驚著自已剛才聽到的對話。
喬小姐居然和白爺分手了?!
要知道,喬小姐可是白爺交往的第一個女人,甚至他還從未見過白爺會對一個人這么上心!
那白爺以后會怎么樣?
一瞬間,吳放想到了白家的那些傳聞。
而關(guān)于白爺父母的事情,吳放多少也知道一些。
都說白家人偏執(zhí)瘋狂,若是得不到所愛的話,那么就會真正成為一個瘋子。
就像白爺?shù)母赣H白季雨,就在白爺母親自殺后,處于一種瘋子的狀態(tài),甚至聽說精神都好像出了某種問題。
那白爺以后,也會成為一個瘋子嗎?
吳放幾乎不敢想象下去。
車子開到了醫(yī)院,喬沁和白景成下了車,而白景成整個人,顯然也清醒了不少,不像之前那樣醉態(tài)。
“走吧,先去掛個號?!彼馈?/p>
他卻并沒有動,只是看著她道,“你一定要我治療手,只因為責(zé)任嗎?”
“對,因為是我弄傷你的,所以我有責(zé)任帶你來醫(yī)院治療。”喬沁回答道。
“那你會心疼嗎?心疼我手受傷?”他低低地問道,聲音中有著一絲緊張和期待。
可是她的回答,卻注定了讓他失望。
“沒有?!彼?。
“一點點都沒有嗎?”他不死心。
“一點點都沒有?!彼?,這句話,不光是在對他說,也是在對自已說。
既然選擇了分手,那么以后,她就不該再為這個男人而心疼了。
“好了,別耽誤時間了,我一會兒還有別的事要辦?!眴糖叩溃劭粗拙俺蛇€站在原地,只能伸手拉著他沒有受傷的左手,朝著門診大廳這里走去。
掛了號之后,倒是沒等多久,就輪到了白景成。
檢查、拍片、治療……
好在骨折的情況并不嚴(yán)重,不需要打石膏,只要用小型夾板固定就好。
當(dāng)醫(yī)生給白景成的手指夾板固定好之后,喬沁對著白景成道,“我走了。”
只是當(dāng)她轉(zhuǎn)身的時候,他卻突然從背后抱住了她。
“因為我的手指治療過了,所以你就覺得已經(jīng)沒有責(zé)任了,是嗎?”他的臉深深地埋在她的頸窩處,聲音沙啞地道。
“如果你需要我支付醫(yī)藥費的話,我也可以……”
“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醫(yī)藥費?!彼溃澳慵热灰宋?,難道不該負(fù)責(zé)到底嗎?”
是她讓他從一片黑暗的世界中,開始向往起光明的,是她讓他一點點地走進她的世界。
可是現(xiàn)在,她卻要一腳再把他踢出她的世界嗎?
喬沁緊緊抿著唇,他抱得那么緊,就像是要把她徹徹底底地禁錮在他懷中似的。
可是他越是這樣和她親密,她的腦海中,就越是會浮現(xiàn)出視頻中哥哥被拖走扔在一旁的畫面。
揮之不去。
她甚至不知道,該去怪誰!
是怪他沒救嗎?可是從她認(rèn)識他起,她就知道,他原本就是一個沒有什么憐憫之心的人。
還是該怪自已,愛上了他呢?
如果沒有愛上,那么現(xiàn)在自已也就不會感到痛苦難過了吧!
“白景成,我要了你,可是我也給了你,我們之間,沒有誰欠誰的?!闭f完這句話后,她猛地掙開了他的懷抱,徑自離開。
白景成呆呆地站在原地,看著喬沁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中。
明明剛才抱住她的時候,是那么地溫暖,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似的。
可是當(dāng)她離開他懷抱的時候,他卻又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一樣。
冷!
身體冷得徹骨,而伴隨著這份冷意的,是綿綿密密的疼痛……
仿佛無休無止!
————
喬文茵被人押著到了白家老宅中。
“放了我……我是喬家長房的小姐,如果我有什么事的話……喬家一定會追究到底的……”她掙扎著道。
此刻的她,早已沒有之前的囂張氣焰,眼中滿是恐懼。
而當(dāng)她在看到白景成后,眼中的恐懼,到達(dá)了頂點。
昨天,她一時快意,說了那個秘密。
在冷靜下來后,她才開始害怕了起來。
“景成,你饒了我,我以后再也不會出現(xiàn)在你和喬沁面前了!”喬文茵連連道。
“饒了你?”白景成面無表情,渾身都散發(fā)著冷冽的氣息。
如果說以前的他,給人更多是一種淡漠,仿佛對任何事情都置身事外的感覺。
那么現(xiàn)在的他,就像是泛著陣陣寒意的弒殺利劍。
“是啊,饒了我!看在我曾經(jīng)為你犧牲一只眼睛的份兒上,饒了我——”聲音,突然戛然而止。
一支槍,抵在了她的太陽穴上。
頓時,喬文茵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,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白景成。
那雙沉沉的鳳眸中,此刻泛著再明顯不過的殺意!
他要殺她!
“饒了你,那么誰來饒了我呢?”沙啞的聲音,帶著瘋狂和殺戮,“喬文茵,你是第一個讓我恨上的人,我沒想過,我竟然會栽在你這只老鼠身上,你說喬家人會追究到底,那要不我們試試,若是我在這里殺了你,你看看喬家還會不會追究。”
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,槍上膛的聲音響起。
喬文茵眼中驚恐到了極致,臉色煞白,身體不斷地顫抖著,“不,你不能殺我,再怎么說,我也是喬家人,如果喬沁知道你殺了我,你覺得你還能和她在一起嗎?”
剎那間,白景成的眼睛猩紅成一片。
沁沁……是啊,她那么光明,若是他的手上真的沾上血腥人命的話,那么對她來說,就是犯罪吧。
就算她提出了分手,就算她說他們沒有以后了。
他卻還在奢望著,他和她會有以后!
他們會像她給他的生日卡片那樣——白頭到老!
可是,她已經(jīng)不要他了!
那么地徹底,甚至今天她離開醫(yī)院的時候,就連一次都不曾回頭看他一眼!
“喬文茵,你知道你有多該死嗎?”隨著他話音的落下,槍聲驟然響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