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會吧不會吧,你不會真的沒錢吧?”
姜茶的聲音,帶著滿滿的諷刺,刺得白書瑤心口疼。
“姜醫(yī)生,你不覺得,你用這樣的態(tài)度跟你的患者說話,有些不太合適嗎?”
姜茶嗤笑一聲:“咱們兩個人說話,就不必拐彎抹角了,白書瑤,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可笑嗎?”
挑釁。
絕對的挑釁。
“姜茶,你知道嗎?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,也把你當(dāng)成一個笑話?!?/p>
那個時候,白書瑤信誓旦旦地認(rèn)為,她能把這對母女?dāng)D走,讓她和媽媽,成為霍家真正的女主人。
“呵!”
姜茶的目的是激怒她。
很明顯,已經(jīng)快到火候了。
她扭頭離開,給了白書瑤一記輕蔑的眼神,像是從來都沒有把她放在眼里過。
對于白書瑤來說,她認(rèn)為的敵人,從沒有把她放在眼里,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。
姜茶!
白書瑤揪緊了床單,很快,你就能體會到生不如死的生活了!
周叢一連觀察了姜茶很多天,那個一身軍裝的男人,一直都沒有出現(xiàn)過。
這幾天,姜茶每天都會另一個男人送來上班,每次下班,都會等侯麗萍離開之后,一個人在醫(yī)務(wù)室等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,另一個男人才會來這里,接她下班回家。
這半個小時,就是他行動的最好時間。
侯麗萍剛走,姜茶照常開始收尾。
鹽水瓶子、輸液管和針頭都需要分開處理。
文工團的醫(yī)務(wù)室里生意不比診所或者醫(yī)院,一周整理一次,也就差不多了。
姜茶把垃圾分類拾掇好,一轉(zhuǎn)身,就看見了進(jìn)來的周叢。
他走路沒有聲音,貓手貓腳的,等姜茶發(fā)現(xiàn)的時候,他已經(jīng)距離姜茶只有兩米不到的距離。
姜茶剛剛清理完垃圾,正要去洗手,不洗手,她什么都不敢碰,在這方面,她潔癖得很。
偏生周叢來了。
姜茶提高了警惕。
“你好,請問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嗎?”
姜茶佯裝淡定,去了水龍頭處洗手,她用肥皂搓著手上的每一個部分,沖干泡沫。
周叢盯著她那雙手,眼底露出狂人。
臉好看,手也好看。
姜茶不愧是他認(rèn)定的媳婦兒,就是美?。?/p>
“你有什么事嗎?”
沒有得到回應(yīng),姜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周叢的身上。
她的背包在辦公桌邊的掛衣架上掛著。
姜茶依舊鎮(zhèn)定,沒有露出一絲馬腳。
“這位同志,如果沒事的話,請你離開,我要下班了!”
姜茶擦干了手,順勢走到辦公桌邊,將背包掛在了身上。
這下子,安心多了。
周叢從口袋里掏出來一盒巧克力。
比姜茶常吃的那一種更加便宜,姜茶吃過一次,并不喜歡那個味道。
“姜醫(yī)生,你不記我了嗎?我叫周叢,我是真的很喜歡你,這是我送你的巧克力,你做我的對象,好不好?”
姜茶的手已經(jīng)摸進(jìn)了包包里。
“我記得,我已經(jīng)明確拒絕過你了,周叢,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,我們不合適,你送的東西,我一樣都不會收?!?/p>
“為什么?女孩子不都喜歡吃巧克力嗎?我跑了好多地方,特意給你買的?!?/p>
姜茶連看都懶得看那盒巧克力一眼,“抱歉,我不愛吃巧克力,請你出去,我現(xiàn)在,要鎖門下班了。”
“姜醫(yī)生,這里沒有別人,只有咱們倆,你裝什么清高?”
“什么?”
“我捧著你兩天,你還真把自己當(dāng)什么高尚貨色了,是嗎?你以為我不知道?你跟霍家那兄弟兩個,每一個都不清白。”
“周叢,你在胡說八道什么?”
“我說錯了嗎?同樣都是男人,你能給他們睡,為什么不能給我睡?你試試我好不好?我很厲害的?!?/p>
“你瘋了!”
不堪入耳的話,令姜茶反胃。
“姜茶,只要你跟了我,我保證,我會對你很好的?!?/p>
這個點兒,醫(yī)務(wù)室這邊沒有人會過來,只要他在霍競野來到這里之前,把姜茶帶回家,跟她生米煮成熟飯。
姜茶就只能跟他在一起。
他不介意姜茶是不是個破鞋,就算白書瑤說,姜茶生性浪蕩,跟不少男人都不清不楚的,也沒關(guān)系。
只要最后,這雙鞋是他的,就可以了!
周叢一把捏住了姜茶的肩膀,“我保證,我會一輩子都對你好?!?/p>
“你想干什么?你別過來……”
姜茶尖銳的叫聲傳出了醫(yī)務(wù)室。
白書瑤躲在后墻角處,聽得心里一陣痛快。
要不是怕跟這件事情扯上關(guān)系,白書瑤真的想要大張旗鼓,把整個文工團的人都叫來,讓所有的人,都看清姜茶勾引男人時候的浪蕩模樣。
她興奮得渾身的毛孔都不自覺的張開,隱約間,她看見了有男人過來的身影。
一定是霍家人來接姜茶下班。
她都不敢想,霍家人見過姜茶那么放蕩的一面之后,會有多么的嫌棄姜茶那個賤人。
白書瑤快樂得不得了,趁著沒人發(fā)現(xiàn)的時候,從小路離開。
醫(yī)務(wù)室內(nèi)。
周叢猛地抱住了姜茶,姜茶“啊”的一聲,發(fā)出一聲驚呼。
她隨即從包包里抽出一包早就準(zhǔn)備好了的藥粉,一揚手,鮮紅的粉末全部撒在了周叢的臉上。
“啊!”
這次,慘叫的人是周叢。
辛辣,酸疼,突如而來的刺激,讓他痛苦地捂住眼睛。
這是姜茶特意為了防身準(zhǔn)備的辣椒粉。
特別辣的那種。
粉末被她磨得極細(xì),無孔不入地鉆進(jìn)周叢的眼睛,鼻子,嘴巴,甚至是臉上粗大的毛孔,都被染成了一片紅色。
“你個賤人,你對我做了什么?”
周叢根本不敢睜開眼睛,眼睛越揉越疼,疼到最后,他甚至站不穩(wěn),重重地撞在了桌角,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,蜷縮成一團。
姜茶一連后退了好幾步。
霍競川一進(jìn)門,就看見了這樣的場景。
姜茶驚魂未定地看著地上的周叢,再次意識到又有人來,她生怕來的人,是周叢的同黨。
一雙眼睛滿是驚恐,像一只受驚的貓兒,緊張,不安,恐懼。
每一種情緒,都足以撕裂霍競川的心臟。
他提前完成任務(wù)回來,連身上的作戰(zhàn)服都沒來及換,是為了給姜茶驚喜的,沒想到,竟然看見了這樣的場景。
“大……大哥!”
天光破曉,一下子驅(qū)散了姜茶心里所有的恐懼。
“他欺負(fù)我!”
姜茶指著地上的周叢,像個找到家長撐腰的孩子。
霍競川一下子把姜茶拉到了自己懷里,將她的臉埋進(jìn)了自己的懷里,一雙手捂住了她的耳朵。
“別聽,別看?!?/p>
話落,姜茶閉上了眼睛。
霍競川一腳一腳,重重地踹在周叢的身上。
慘叫聲一浪高過一浪。
這一刻,除了霍競川的心跳和呼吸,姜茶什么都聽不見了。
她屏住呼吸,心跳的頻率和霍競川的一致。
鉆進(jìn)鼻息的,是霍競川身上,淡淡的皂角香味。
舒服,好聞。
在姜茶的想象中,這,也算是他們久別重逢的擁抱。
“好了,別打了!”
姜茶抬手,握住了霍競川的手腕。
“把他打死,只會臟了你的手。”
任何影響霍競川的事情,姜茶都不會允許發(fā)生。
“可他……”霍競川不解氣,最后一腳,踢得格外的重。
周叢已經(jīng)連呼痛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“我特制的辣椒粉,和你給他的這么多腳,已經(jīng)夠他喝一壺的了?!?/p>
霍競川腳上的力道,很有分寸。
挨了那么多腳,周叢的身上并沒有明顯的傷痕,可那些被踢過的地方,痛感比普通的疼痛,更痛十倍不止。
他連呼吸都覺著疼。
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起來似的,汗涔涔的,衣服頭發(fā),全部都濕透了。
“他活該,敢欺負(fù)你,他被我打死,也只能受著?!?/p>
“我……我不敢了!”周叢的聲音在發(fā)顫,“我真的不敢了,我保證,我以后,一定離姜醫(yī)生遠(yuǎn)遠(yuǎn)的,我求你了,別打我,別打我啊!”
他臉上辣椒粉被汗液融化,混合成了紅色的汗珠,一顆一顆地掛在臉上,滲進(jìn)每一個毛孔,火辣辣的痛感,在雙眼看不見的情況下,被放大了無數(shù)倍。
周叢從頭到腳,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。
他真真體會了一次,什么叫做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“周叢,你仔細(xì)想想,是誰攛掇你來找我的,又是誰,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?你記住了,報仇,可別找錯了人!”
姜茶嫌惡地后退,跟周叢隔得遠(yuǎn)遠(yuǎn)的。
“大哥,幫我把他丟出去,以后,我不想要在文工團看見他!”
霍競川像是拎雞崽子似的,把周叢拎了出去。
“明天就去辭職,敢讓我知道,你還有歪心思,老子讓你再也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。”
“是,我……我不敢了,我明天……我就辭職,我再也不敢出現(xiàn)在姜醫(yī)生的面前,我保證!”
“滾!”
霍競川又是一腳過去,周叢痛得嗷嗚一聲,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,顧不得自己能不能看見,摸瞎往前走。
姜茶把自己的手連帶著手臂,又重新清洗了一遍。
周叢剛才碰過的地方,臟!
潔白細(xì)嫩的皮膚被她搓得泛紅,霍競川眸色一沉,關(guān)掉水龍頭,把姜茶帶到了自己面前。
他對上的,是小姑娘兔子般通紅的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