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友,你有這血海,我和容鸞任何一人,都傷不了你。你便是立于不敗之地,又何需擔(dān)心我對你不利?”余璧道。
“前輩過譽(yù)了,我這也不過是點(diǎn)取巧的手段而已,可不敢與兩位前輩相提并論。況且,這萬里血海威勢雖強(qiáng),但對法力的損耗可是不小。因而,看似我能在前輩面前勉力支撐,實(shí)則難以維持?!彼挝牡?。
宋文此言,沒有半個字是真的。
血海帝印乃他本命法寶,若僅僅是維持萬里血海,對他的法力損耗極低,低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。
不過,宋文也不怕謊言被拆穿。
畢竟,這世間就沒有人煉制出過萬里血海。
至少在玄界,至今無一人煉成。
“看來小友是打算拒絕老夫?”余璧的聲音,變得有些森寒,“你可要想好。只憑我一人,確實(shí)難以對付擁有‘容啟號’飛船的容鸞,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逃走。但你剛才也說了,你這萬里血海維持不了太久,你若答應(yīng)老夫的提議,自會得到豐厚的報酬;若你拒絕,那老夫拼著放走容鸞等人,也要?dú)⒘四??!?/p>
“余璧前輩,晚輩何時說過要拒絕?”宋文道。
“那你想怎樣?”余璧道。
“得先給晚輩一些好處。”宋文道。
“你想要什么?”余璧問道。
“五百...”
宋文剛想索要個三五百萬枚上品靈石,識海中就響起了孤闕的聲音。
“極陰,索要九竅通玄芝,萬年以上的?!?/p>
“那是何物?”宋文在識海中問道。
“破境之物!”孤闕道,“突破大乘境界,玄界至今未能研制出特定的破境丹藥,僅總結(jié)出一些輔助破境的靈物。九竅通玄芝便是其一,甚至可以說是,整個玄界已知的效用最大的破境靈藥,不過要萬年以上的藥齡,方才能主人突破大乘期?!?/p>
“這種重要的事情,下次早一點(diǎn)說。”
宋文說這句話的同時,外界,他對余璧道。
“萬年藥齡的九竅通玄芝?!?/p>
“我沒有此物?!庇噼祿u了搖頭。
“沒有?!彼挝拿碱^微皺。
這時,識海中的孤闕又道。
“那就要問他要乾元燃星鐵,萬斤?!?/p>
乾元燃星鐵,宋文倒是知道是何物。
此物可用來提升血海帝印威能。
“神血門麾下,有一座乾元燃星鐵礦脈。產(chǎn)量雖低,但日積月累,所出礦石亦頗為可觀?!惫玛I又解釋道。
宋文沒有再搭理孤闕,而是在外界,對余璧道。
“萬斤乾元燃星鐵。”
余璧道,“小友,你這胃口...未免也太大了些。乾元燃星鐵何其珍貴,你張口便是萬斤,我可拿不出如此之多。”
宋文輕輕嘆了口氣,顯得有些失望。
“唉!既然如此...晚輩也不為難前輩,合作就此作罷便是。你和容鸞同為大乘期修士,你們二人之爭,晚輩還是不要摻和為好。畢竟,稍有不慎,便有性命之憂?!?/p>
余璧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,死死盯著宋文,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肉痛。
沉吟片刻,他掏出了一枚儲物戒。
“我只有八千多斤?!?/p>
宋文臉上揚(yáng)起一抹笑意。
八千斤,夠用了。
“成交?!?/p>
“小輩,你拿了老夫的東西,最好不要食言?!?/p>
余璧說完,便將儲物戒扔向了下方的宋文。
“前輩放心,晚輩最是守信。”宋文道。
宋文并沒有直接去接儲物戒,而是隔著百丈,用法力攝住,探查一番,確認(rèn)其中真有八千三百多斤乾元燃星鐵。
只是,其中一粒燃星鐵上,被留下了一縷神魂印記,顯然是用來追蹤的。
宋文不動聲色,將儲物戒揣入了袖口之中。
“多謝前輩厚贈?!彼挝哪樕闲σ庥?/p>
“老夫的東西,可不是那么好拿的。若等下出手時,你膽敢有半分不盡全力、或是臨陣變卦,即便是付出再大代價,老夫也必將你碎尸萬段。”余璧沉聲道。
“還請前輩示下,晚輩要如何做?”宋文道。
隨即,余璧以傳音的方式,告知了宋文‘容啟號’飛船船身的十余處位置。
這些位置,全是飛船船身上陣紋的節(jié)點(diǎn)。
按照余璧之言,以一定的順序攻擊這些節(jié)點(diǎn),便可令飛船無法順利加速,只能滯留于原地。
宋文聽著余璧的的娓娓講述,可思緒卻早已飄遠(yuǎn)。
他內(nèi)心正盤算著,好處已經(jīng)到手,是否該逃了?
若要逃跑,又該選何時?
稍作思索,宋文決定暫且按兵不動,待余璧攻破‘容啟號’飛船防御屏障,與容鸞交手之后,再做決定。
旋即,宋文按照余璧提供的辦法,調(diào)動血海,凝聚出十幾道血柱,自猩紅的海面猛然騰起,撞向飛船。
這些血柱并非雜亂無章地沖擊,而是按照一定的規(guī)律和順序。
“咚!咚!咚——!”
血柱撞擊在船體上,發(fā)出陣陣轟鳴。
轟鳴聲如鼓點(diǎn)般此起彼伏,錯落有致。
每一擊都落在“容啟號”陣法流轉(zhuǎn)的節(jié)點(diǎn)上,強(qiáng)行打斷了靈能循環(huán)的連貫性。
飛船防御屏障上閃耀的符文,明滅不定,忽強(qiáng)忽弱。
“干得不錯。”
余璧見狀,眼中精光一閃。
那九枚原本如群鴉般盤旋疾射、不斷沖擊飛船防御屏障的鎮(zhèn)尸釘,驟然一頓,隨即倒飛而回,分列九方,懸停在飛船外圍的高空中。
“九幽歸一,破法!”
隨著余璧低吼一聲,九枚鎮(zhèn)尸釘幽光流轉(zhuǎn),彼此氣機(jī)相連,很快便結(jié)成一道陣法。
九枚鎮(zhèn)尸釘各自射出一道暗黑符文,傾斜向上,匯聚于上空中心處,也就是飛船防御屏障之巔的正上方。
符文交織盤繞,最終化作一柄長約丈許的黑色長槍。
黑色長槍無聲無息地消失,下一刻,已然出現(xiàn)在了屏障之頂,死死的抵住屏障,然后開始滴溜溜的旋轉(zhuǎn)。
飛船防御屏障劇烈攪動,形成一個不斷向下凹陷的旋渦。
屏障內(nèi),容鸞望著頭頂屏障的旋渦,眼中閃過一抹焦急和慌亂。
她雙手不斷掐訣,打向飛船船頭的一個布滿陣紋的控制石臺,此乃飛船的控制樞紐。
但無論容鸞如何竭盡全力,十指已經(jīng)劃出殘影,依舊無法阻止那柄黑色長槍。
當(dāng)旋渦下陷到某個極致時,飛船防御屏障陡然崩碎,化作點(diǎn)點(diǎn)靈光,四下飄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