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明勛不以為然道:“你那算啥婚事,那個當兵的是哪里人,具體什么職務,你都不清楚,別回頭又跟王家一樣,被人給騙了!
你聽爸的,爸在城里認識的人多,不會害你......”
“他老家是京城人,今年28歲,目前擔任團長,工資一個月138元,沒父母兄弟姊妹,我覺得挺好!”柳緋煙語氣冷靜,眼底嘲弄。
她這個斷掌女的名聲,為什么會人人皆知,姚新玲這個后媽功不可沒。
柳緋煙不明白,自己沒有跟著柳明勛,也沒任何地方礙著姚新玲,她為什么要這么針對自己。
她要不是前世被賣時,聽姚新玲的侄子姚貴軍提起,她都不知道這事,還以為自己這個爛名聲,就是村里人傳來傳去導致的,壓根不曉得,背后還有人推波助瀾。
假裝摟麥草、豎起耳朵聽動靜的王秀芬一聽這話,越發(fā)肯定了柳緋煙要嫁霍承疆的可能,不結婚干嘛把自己家底交代的那么清楚。
果然,女人長得漂亮就是不一樣,命再硬又如何,當兵的見過血不怕死。
柳明勛見柳緋煙把對方條件說的這么清楚,微微皺眉:
“連父母兄弟都沒有,那就是個孤兒,這樣的人,家里沒個幫襯......”
姚碧云嘲弄:“你倒是父母兄弟姊妹啥都有,我伺候你將近十年,家里年年還要勒緊褲腰帶,從牙縫里擠出糧食,給你城里的父母兄弟送過去。
可那又咋的,到頭來,還不是落個被人拋棄嘲笑的下場!”
柳明勛壓著心頭不悅:“姚碧云,現(xiàn)在說孩子的事,你能不能別總能提從前那些事,現(xiàn)在是說孩子的事!”
“我的事,不用你操心了!”柳緋煙不客氣道:
“爸,你要接我去城里也行,但我有幾個條件。
我不是去你家當保姆伺候人的,別指望我一天到晚伺候你媳婦和孩子,另外,我的婚事,不許姚新玲插手!”
柳明勛臉色一下就變了:“你怎么說話的,你阿姨接你去城里,就是想給你在城里找個好婆家,免得再次被人騙,你這孩子,怎就不識好歹!”
王秀芬插嘴:“柳老師,我說句公道話啊,緋煙這都好好的有對象了,還需要你找啥對象??!
再說了,緋煙從17歲就開始到處相看,這么多年,也沒見你關心過。
現(xiàn)在緋煙剛找了個軍官對象,你就上趕著要關心她,我說,該不會是那位見不得我們家緋煙找了個好婆家,想壞了這門婚事吧!”
姚碧云臉色瞬間不善:“柳明勛,我告訴你,我女兒這婚事,誰都搶不走,你要是敢壞我女兒的婚事,我就去你學校里,撓花你的臉!”
柳緋煙臉上沒什么表情,她不會誤以為姚碧云突然生了慈母心,突然開始關心她這個女兒。
昨晚,羅棚子跟姚碧云躺在床上,嘰嘰咕咕說了大半夜。
柳緋煙就算沒聽清楚,也大致能猜出姚碧云態(tài)度轉變的緣由,無非就是希望她嫁得好,將來能更好的幫襯家里兄弟姊妹。
柳明勛板著臉,沉默許久,還是開口勸道:
“緋煙,爸爸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,就你目前的處境,跟爸爸去城里,對你才是最好的!”
“那我剛剛說的條件,你答應嗎?”柳緋煙望著他,又補了一句。
姚碧云緊緊抓住她的胳膊,氣急敗壞道:“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,他十幾年不管你,一回來你就要跟他走,你良心叫狗吃了?”
她不喜歡柳緋煙這個女兒,那也不樂意她跟柳明勛離開。
“媽!”王秀芬倒是覺得無所謂,反正柳緋煙都是要進城的,跟著柳明勛也行啊,親爹還能賣了她不成。
反正柳緋煙進了城,以后家里都能跟著得好處。
柳明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,眼神犀利看著女兒:“我不答應,你就不去?”
“是!”柳緋煙淡漠的眼神,似能望進他心底:“我信不過你,更信不過姚新玲!”
柳明勛心頭一陣挫敗,他想不明白,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,明明....明明這個女兒小時候,他是真心疼她的。
“好,我答應你,只要你好好的,你阿姨不會插手你的人生大事!”
柳緋煙點頭:“那你先回去吧,過幾天我會去城里找你!”
姚新玲!
這個躲在暗處,卻一直關注她的后媽,她怎么能不去會一會呢。
柳明勛一怔:“你不跟我一起走?”
柳緋煙嘴角嘲諷:“你這次回來,肯定要帶著你姚新玲的侄兒侄女進城過暑假吧,我不喜歡跟她家的人一道,看著惡心!”
這話讓柳明勛不高興,倒是極大取悅了姚碧云。
“對,她對象已經(jīng)在城里,給她找好了工作,不用你操心!”
柳明勛詫異:“他給你找工作了?給你找了什么工作?”
柳緋煙一臉防備:“不告訴你,我怕姚新玲會搶我工作!”
柳明勛被女兒臉上的防備氣得不行:“你怎么被你媽養(yǎng)得這么小氣,我跟你說了,你阿姨她不是那樣的人!”
柳緋煙又補了一句:“人都說有后娘就有后爹,畢竟你當初說好給我到16歲的生活費,給到10歲就沒了!”
要不是她那時候已經(jīng)長大了,干活麻溜勤快,羅棚子也不會留她這個拖油瓶。
柳明勛被氣夠嗆:“隨便你!”
他丟下這么一句,轉身去了姚新玲娘家。
那頭,姚碧云被王秀芬勸了幾句,也不在意柳緋煙去城里的事,反而很期盼她去柳明勛家里,氣死那對奸夫淫婦!
家里因為柳緋煙有了個厲害對象,還給找了工作,氣氛緩解很多。
羅棚子這個繼父,居然破天荒的放話,讓柳緋煙最近少干粗活,免得把手弄得粗糲皴裂,進城叫人笑話。
柳緋煙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,拎著兩包紅糖去了村頭羅小筐家里,看望前世唯一對她釋放善意的好友。
她走到羅小筐家屋后竹林邊,隱隱聽著有人在呼救,再一看那搖動的野草,還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她撿起一個石頭扔了過去,隨后便見一道人影拎著褲子狂奔。
那人是.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