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少族長,云氏未來的族長,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話,像個隱形人般。
但,最先投降的就是他。
“我本來就不贊成這么干,就是勸不住,錦云郡主,是我們對不住你。”
他還挺誠懇的,面有愧色。
族長勃然大怒,“少霖,你閉嘴?!?/p>
云少霖雖然是他的嫡長子,板上釘釘?shù)睦^承人,但是吧,這老頭對權(quán)力看的很重,牢牢掌控著云氏一族。
他說一不二,尤其擅長拿捏著他們這些子女,絕不允許他們忤逆。
云少霖一直覺得父親是個不開化的老頑固,“父親,你還不明白嗎?云家已經(jīng)不是原來的云家,云箏是朝廷欽封的郡主,未來的睿王妃,一句話就能毀掉云氏一族,都不用她親自出手?!?/p>
人家已經(jīng)成長成參天大樹,云氏一族還活在過去,活在自已的思維中。
她本身就是個厲害角色,從小不受所謂的親情制約,如今身后還有九千歲,他們拿什么跟她斗?
他是反對這么干的,可惜,沒用。
云族長輕喝道,“她不敢,沒有家族的女人注定會被欺侮,被人看不起的?!?/p>
云箏淡淡瞥了一眼,“我敢,一個從來沒有給過我助力,只會拖我后腿的家族,要來何用?不如處理掉?!?/p>
一句處理掉,讓人心驚肉跳。
云族長惱怒不已,“我們是你的族人!”
云箏打量了他一眼,“老而不死是為賊?!?/p>
“成年人只談利益,不談感情,更何況我們之間從來沒有感情。”
能以女子之身,打破傳統(tǒng),成為大齊皇朝第一個女官的人,怎么可能是軟弱之輩?
偏偏,云族長就覺得能拿捏她。
“你太無情了?!?/p>
是沒占到便宜,惱羞成怒。
云箏根本沒將這些人放在心上,“我向來有恩報恩,有仇報仇,誰給你們的勇氣居然跑來算計我?”
她看了一眼燃盡的香,“趕緊說,我的耐性有限?!?/p>
云家族長怒吼道,“不許說?!?/p>
云箏一個眼色,立馬有人上前,對著云族長的嘴巴就是兩拳,門牙飛了,滿嘴都是血。
一張嘴就噴血。
嗯,就是這么簡單粗暴,老頭終于安靜了。
其他人不約而同的朝后退,噤若寒蟬。
你打了他,就不能打我們了。
云少霖不敢再拖延,趕緊說道,“我們在老家時,有人主動找上門……”
說是獻計,讓他們傍上睿親王府,這輩子榮華富貴都有了,族中子弟都能當(dāng)官。
一聽有這樣的好事,大家蠢蠢欲動,盤算一番后進了京。
云箏聽完,有無數(shù)疑問浮上心頭,“這個男人什么來歷?”
云少霖微微搖頭,“這就不知道了,我們只需要做兩件事,挑一個最像您的孩子?!?/p>
云箏挑了挑眉,“那孩子是誰的?”
云少霖遲疑了一下,欲言又止,“是……我幼弟外室生的孩子?!?/p>
云箏:……
今日來的云家族人,就是族長一家子和幾個族老,還有幾個出色的晚輩。
老頭都是知情人,但怕年輕人管不住嘴,就沒有告訴他們。
這會兒年輕人的眼睛快瞪出來了,齊刷刷的看向家族長的幼子。
這好吃懶做的貨,居然有外室,還生了奸生子。
有個好爹就是不一樣。
云箏神色淡漠,“繼續(xù)?!?/p>
云少霖的心懸在空中,“第二件事,就是想辦法讓云青青跟著你嫁進睿親王府。”
云箏把玩著茶杯,喜怒不形于色,“怎么挑了云青青?她只有一張臉還能看,見識淺薄,不知進退,性格太差,要是進入宮中活不過一天?!?/p>
云少霖苦笑道,“她只要跟著您進入睿王府就行?!?/p>
云箏略一思索就悟了,“明白了,禍她闖,我替她兜底,她踩著我上位。”
想的真美。
谷雨忽然出聲道,“郡主,這顯然是一環(huán)扣著一環(huán),劍指九千歲?!?/p>
“這些亂臣賊子的滲透無孔不入啊。”
云箏也認同,光是云家族人沒有這個能量和手段。
“將所有相關(guān)人等連根拔起,無須顧慮我?!?/p>
“必要的時候,我會大義滅親,拿云氏一族當(dāng)我的墊腳石?!?/p>
云家族人:……
這么當(dāng)著他們的面說出來,是把他們當(dāng)死人了嗎?
“我們錯了,原諒我們這一回吧,以后再也不敢了。”
谷雨環(huán)視四周,“一群愚蠢貨,被人當(dāng)槍使了,你們算計郡主時,都不查查她的輝煌戰(zhàn)績嗎?”
一個族老顫顫悠悠的問道,“什么意思?”
谷雨看著這些自尋死路的家伙, “平西侯府得罪她,被抄了?!?/p>
“江聞舟父子得罪她,全砍頭了?!?/p>
“長公主得罪她,死了?!?/p>
“貴妃得罪她,死了,全族都死了?!?/p>
“皇后得罪她……”
眾人如五雷轟頂,越聽越害怕。前不久就是國喪!
所有得罪她的人都死了?他們不知道,救命??!
云箏揮了揮手,“統(tǒng)統(tǒng)帶走,別讓我再看到他們?!?/p>
眾人哭著喊著,“云箏,郡主,饒了我們吧?!?/p>
“我們一時糊涂啊,展鵬侄子,你就高抬貴手吧?!?/p>
但,不管他們怎么求情,都沒有用,全被帶走,打入明鏡司的大牢。
暈倒的人都被抬走,一個不留。
等待著他們的,將是最嚴厲的懲罰。
云展鵬有些悵然,云箏見狀,輕聲說道,“爹,另開祖譜吧?!?/p>
都鬧翻了,恐怕那些族人會生事,拿先人作伐。
云展鵬一想到這,就急了,“好,我馬上讓人去辦?!?/p>
云箏想了想,想遷墳恐怕沒有那么容易,云氏一家族會豁出去拼命的。
畢竟,這是拿捏他們的一張底牌。
“我讓九千歲跟當(dāng)?shù)毓俑騻€招呼,帶幾個明鏡司過去,誰敢不服,直接輾壓過去?!?/p>
“行?!?/p>
深夜,經(jīng)歷了一場浩劫的皇宮空蕩蕩。
三皇子是醒了,但,人也廢了,體弱多病,隨時會倒下。
平時,多走幾步路都不行,多坐一會兒就頭暈眼花。
太醫(yī)說,三皇子傷了根本,活不過三十歲。
所以,六皇子就成了香餑餑,被帶到養(yǎng)心殿養(yǎng)著,皇上再忙也要問上幾句,“六皇子睡下了嗎?”
大太監(jiān)稟道,“已經(jīng)睡下了?!?/p>
皇上抬頭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厲無恙,意味不明,“聽說,云府出事了?”
厲無恙心里一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