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就是秦薇想要的,作為最討厭溫瓷的人,厲西沉當(dāng)然不會錯過任何打壓溫瓷的機會。
更何況這種身世,在他們這個圈子確實拿不出手。
掛斷電話后,秦薇松了口氣,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,抬手拍了拍臉頰。
她可以利用周圍很多能利用的人,只要這些人能讓溫瓷滾蛋就行。
而且她也不是沒手段,她的嘴角彎了彎。
其實她早就知道溫瓷得了抑郁癥,那還是兩年前,她回國的時候在當(dāng)時的醫(yī)院看到過溫瓷,那家醫(yī)院的心理醫(yī)生是黎箏的好友,于是她拿到了溫瓷的診斷書,上面寫著重度抑郁發(fā)作,當(dāng)時她別提多高興了。
可她清楚,她不能讓溫瓷用這個理由把裴寂喊回來,裴寂是她的。
于是她才說,自己有抑郁癥,并且讓圈內(nèi)的每個人都知道。
她可是被溫瓷搶了未婚夫,親姐姐還因為溫瓷臥病在床,她患抑郁癥多正常啊,于是圈內(nèi)所有人的關(guān)心全都吻了過來,并且大家更加憎恨溫瓷這樣的毒婦。
秦薇慢條斯理的洗了一把臉,她不覺得溫瓷是自己的對手,等著吧,她還有千百種辦法拆散這兩人。
垂下睫毛,給溫瓷發(fā)了一條信息。
【溫瓷,當(dāng)初你的抑郁診斷書,我是給了裴寂的,你不信的話,可以翻翻他的書房,當(dāng)時我夾在他的文件夾里,但他好像什么都沒說,我總讓他多關(guān)心你。作為老公,他這幾年確實有些失職,我們都在勸?!?/p>
溫瓷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,剛洗完澡出來。
她真的很累,眼睛里全都是紅血絲。
她看著這條短信,后背一瞬間挺得直直的。
她抑郁癥的事兒,誰都沒說,沒有一個人知道,秦薇怎么會知道。
掌心里溢出汗水,她還以為裴寂不知道呢,所以裴寂當(dāng)初看到了她的診斷書,卻還是選擇照顧秦薇三年么?
她張了張嘴,直接去了他的書房。
從醫(yī)院回來之后,裴寂就在這里臨時加班。
看到她進(jìn)來,他有些驚訝,“你不補覺,來這里做什么?”
溫瓷的視線在四處看了一眼,書房里的文件夾很多,她不知道秦薇說的到底是哪一個。
她的視線很快停在第二層書架的文件夾上,這些都是以前的文件了。
裴寂的指尖轉(zhuǎn)著鋼筆,看到她站在書架前,剛要開口說話,手機就響了起來。
是爺爺打來的電話。
“稻香甸那邊是怎么回事兒?”
裴寂的眉心擰起來,稻香甸就是王柴村上面的縣城,而且就在裴氏和君成這次要考慮的旅游開發(fā)選項里,王柴村的地址偏遠(yuǎn),幾乎已經(jīng)到了北邊城市的分界線上,到處都是大山,但是稻花甸卻因為名字好聽,再加上地處海拔比較高的位置,所以每年七到八月油菜花才盛開,滿山坡都是。
一到三月份,又是數(shù)不盡的櫻花和梨花,這讓稻香甸那邊這兩年都很火。
而且因為這獨特的景色,才能在一眾縣城里脫穎而出,成為候選縣城。
“爺爺,什么怎么回事兒?”
裴老爺子在那邊重重拍了拍桌子,語氣威嚴(yán),“上次你毀掉了跟星輝的合作,我也不想說什么,畢竟你后來補上了,但你知道稻香甸這兩年是重點開發(fā)縣城么?容得了你去胡鬧?”
裴寂的眼睛瞇了瞇,是有人把事兒捅到爺爺這里來了。
“誰跟你說的?”
裴老爺子深吸一口氣,抬手揉著眉心,“誰跟我說的不重要,稻香甸不是你能胡鬧的地方,作為重點開發(fā)縣城,它未來的業(yè)績跟上面某個人的官職是息息相關(guān)的,一旦那邊出事兒,可能某個部門也會洗牌,下次你胡鬧前,也要先看看那是什么地方。裴寂,你現(xiàn)在帶溫瓷過來一趟,我有話跟你說?!?/p>
裴寂覺得心煩,緩緩起身,“有什么跟我說就好了,她要睡覺?!?/p>
裴老爺子氣得渾身哆嗦了一下,卻又很快冷靜下來。
他抿著唇,手指狠狠捏著手機,“好,那你現(xiàn)在過來。”
裴寂起身,看到溫瓷還站在書架前,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東西。
他的書房里也沒有她需要的。
“今晚早點兒休息,我要去老宅一趟?!?/p>
他拎過旁邊衣帽架上的西裝外套,看到她站在那里沒動,緩緩走過去,攬過她的腰,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,然后離開了。
等書房的門一關(guān),溫瓷捏著手中的抑郁診斷書,視線掃了一遍,這確實是她的抑郁診斷書。
診斷書的右下角有裴寂的字跡——多吃藥,好好配合醫(yī)生。
渾不在意的語氣,但他可是陪著秦薇去過無數(shù)次醫(yī)院,不管是刮風(fēng)下雨還是風(fēng)和日麗,幾乎都陪在秦薇身邊。
她將診斷書拿起,撕碎,丟進(jìn)旁邊的垃圾桶。
到底還要對裴寂失望多少次。
*
裴寂來到裴家老宅,里面裴亭舟也在。
“爺爺?!?/p>
他喊了一聲,走過去坐下。
這會兒廚房還在做晚餐,老爺子將手中的茶杯放下,“我聽說溫瓷的媽媽是被拐的女人?還是接客的那種?”
裴寂眼底的笑意緩緩消失,視線落在旁邊沒說話的裴亭舟身上,“誰跟你說的?”
“誰跟我說的重要么?負(fù)責(zé)稻香甸那邊的人就是我教出來的,什么能瞞得住我?”
裴寂將背往后靠,意味不明的笑了笑。
裴老爺子最氣的就是他這副混不吝的態(tài)度,“所以是真的?”
“是真的又怎么樣,假的又怎么樣,跟溫瓷有什么關(guān)系?!?/p>
“裴寂,如果這事兒是真的,一旦被爆出去,你知道多少人等著來看裴家的笑話么?”
裴寂垂下睫毛,語氣很淡,“你還有其他要說的么?”
老爺子氣得渾身哆嗦了一下,眼底的情緒由淺入深,“你這輩子是非溫瓷不可了,那秦薇怎么辦?人家等了你多少年?當(dāng)初你最落魄的時候,可是她幫的你,這幾年又在國外照顧你,溫瓷倒是一個人在云棲灣過好日子,對所有人都不聞不問?!?/p>
“爺爺,今晚裴亭舟也在這,你要是真的覺得我不如他,繼承人的位置你給他吧?!?/p>
裴老爺子的臉色頓時一僵,胸口憋著什么,不說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