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k溫辭觸電一般,停步側(cè)首看向他,掙扎著喊道,“傅寒聲!你干什么?松手啊!”
陸聞州臉色不好看,大手抓著溫辭的小臂,阻止他的越界行為,冷眸睨著他,提醒道,“傅寒聲?!?/p>
傅寒聲沒管,只是目光灼灼的盯著溫辭,啞聲問道,“小辭,你真的決定好了?”
這聲,像是最后的挽留。
陸聞州臉色微變,下意識垂眸看向溫辭,心中惴惴不安……
溫辭脊背僵顫,不敢去看男人那雙深情脈脈的眼眸,狼狽偏過頭,費了好大力氣,才狠下心說,“是的,這就是我的選擇。傅寒聲,該說的我剛剛已經(jīng)跟你說了,你別再糾纏了……”
話音落下。
陸聞州和傅寒聲皆是一頓。
不過前者是驚喜愉悅的。
而后者……是頹敗。
陸聞州笑了聲,手上忽而使力,一把從他手中拉回了姑娘的手,諷笑著丟下句,“傅寒聲,人貴有自知之明,別再糾纏不休了,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傅總的行事風(fēng)格?!?/p>
這話明晃晃的諷刺和挑釁。
傅寒聲面色冷沉,沒搭理他,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沉默的溫辭,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辯解一下,不像以前,陸聞州挑釁他一句,她都跟炸了毛的貓似的,撂挑子不干。
現(xiàn)在薄情的很。
傅寒聲目露痛楚,伸手去碰她……
陸聞州眼眸一凜,勾著溫辭的肩膀,轉(zhuǎn)身就走,不給他絲毫的機會,一邊側(cè)首溫聲對溫辭說,“要不晚上我定個餐廳,你不是喜歡吃法餐嗎?咱們開瓶紅酒,慶祝一下。”
溫辭喉嚨發(fā)苦,低頭遮掩著面上的痛色,違心應(yīng)下,“好……”
她與傅寒聲擦身而過。
那一刻。
她清晰嗅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沉木香味,那么溫暖,那么讓人心安……
可惜。
這一切,以后她都不會再擁有了!
是她把他弄丟了。
“乖?!标懧勚莳剟畎闳嗔艘话阉竽X。
沙灘上。
兩人像是最親密的戀人,并肩往前走,談情聲不絕于耳。
看到這一幕。
傅寒聲心中有一瞬的破裂。
這次。
他沒回頭了。
他孑然一身的站在原地,看著不遠處精心為她準備的求婚場地,任由冷風(fēng)吹打在身上……
不一會兒。
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。
傅寒聲回了點神,掏出手機,看到屏幕上備注的名字時,眼眸一暗,點了接通,一邊朝著僻靜處走去,“喂?!?/p>
那端是方遠,“傅總,您吩咐的事兒,剛剛查清楚了?!?/p>
傅寒聲眼眸瞇了下,掠過不遠處那兩道漸行漸遠的身形。
方遠說,“傅總,確實如您所料,老爺子今天去公司找了溫小姐,兩人前后大概聊了四十多分鐘。之后,溫小姐的身份,以及和您的關(guān)系不知道被誰傳出去了,在辦公區(qū)引起了不小的風(fēng)波,溫小姐被人合起伙針對,但這件事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被解決了。稍后,溫小姐處理完工作上的事,便離開公司,不知道是不是巧合,她和陸聞州在樓下碰到了,兩人在車上待了一會兒,不知道聊了什么,分開后,溫小姐便來外灘找您了……”
方遠公事公辦的把這件事簡言意駭?shù)仃愂隽艘槐椤?/p>
傅寒聲聽著,面色漸沉。
果然……
方遠沒聽到回應(yīng),不由忐忑,他隱隱覺得這件事不簡單,不然老板不會這么著急讓他查,“傅總?”
傅寒聲冷淡嗯聲,目光放在不遠處走遠的那道纖細的縮影上,吩咐他,“老爺子最近過的太舒坦了,給他找點事兒做,最近他在江城投資的高端別墅項目,不是要完工交房了嗎?”
方遠怔了下,如實說,“是的,下周就要交房了,客戶和媒體都等著呢?!?/p>
老爺子當初看上了江城海邊一塊荒蕪的地皮,耗費巨資,投資建造高端別墅,三年下來,那塊地皮和周圍經(jīng)過人工處理,煥發(fā)新生,觀景位置一等一的好,引來眾人訂購別墅,漸漸,別墅的價格也被炒得很高,但即便如此,訂購的人依舊絡(luò)繹不絕。
當初那筆巨額投資,很快就翻倍賺了回來。
眼下,馬上就要交房了。
這些日子,老爺子就等著尾款呢,到時候,又是一筆不小的入賬。
傅寒聲冷嗤了聲,“安排人把樓炸了?!?/p>
聞言。
方遠心中大駭,手機險些沒拿穩(wěn),有一瞬間,他甚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,于是不確定的又征詢了一遍,“傅、傅總,下周就要交房了……如果別墅被炸了,老爺子沒辦法跟客戶交代,到時候,違約金可不是一筆小數(shù)目?!?/p>
“老爺子身體剛剛恢復(fù),恐怕受不了這樣的刺激……”
“……”
傅寒聲冷道,“他受不了刺激?別人就可以?做就是了。”
方遠一窒,后知后覺傅寒聲是為了給溫辭出氣,不好再反駁什么,“好,我一會兒就派人去做?!?/p>
“辛苦?!备岛暷抗饣薨档目粗h處那輛停在路邊的車,陸聞州貼心為溫辭打開了副駕車門,溫辭傾身坐上去,很快車子發(fā)動,朝著某個方向駛?cè)ァ?/p>
應(yīng)該是要去某個法餐廳約會吧?
傅寒聲不自覺握緊了手機,聲音愈發(fā)冷了,“另外,明天我要看到陸氏集團的財務(wù)報表,出現(xiàn)在我辦公桌上?!?/p>
方遠驚愕。
——老板這是要搞陸氏啊。
想來,也是為了溫辭。
“明白。”
“不要打草驚蛇?!?/p>
“……”
掛了電話。
傅寒聲退出頁面,看到屏幕上姑娘恬靜的睡顏時,暗沉的眼里,劃過一抹波瀾,他思緒不自覺被鉤走——
這張圖片是他跟溫辭剛在一起的時候,晚上趁她睡熟,偷偷拍下來的。
每次分開,想她的時候,就看著這張照片解相思。
傅寒聲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白皙的臉頰,以前每晚睡覺,她都要撒嬌枕著他胳膊睡,臉頰挨著他胸膛,讓他抱著她……特別纏人。
傅寒聲眼眸漸深。
他的女人,他怎么會不了解。
剛剛鼓足勇氣跟他對峙的時候,她明明緊張的肩膀都在弱弱發(fā)抖,看著他的眼神也飄忽不定,就差把不情愿寫在臉上了。
可卻是口口聲聲說……不愛他。
這是不愛嗎?
傅寒聲心疼嘆息,關(guān)上手機后,他抬眸望向不遠處兩人離開的方向,眼底深沉如墨。
既然她害怕。
那他就先解決了陸聞州、沈家、老爺子這堆破事兒,再接她回來。
至于別的,跟陸聞州的相處……
傅寒聲眉宇幾不可察的輕蹙了下,但很快舒展。
——他相信她。
……
這邊。
陸聞州正載著溫辭朝市區(qū)駛?cè)ァ?/p>
回想起剛剛的一幕幕。
他情不自禁的側(cè)首看了她一眼,騰出一只手去握她的手,“小辭……”
溫辭猛的回神,觸電一般躲開,佯裝環(huán)著手臂,扭頭看著窗外的草木,皺眉道,“有話就說。”
陸聞州稍頓,僵在空氣中的手落寞蜷縮了下,注意到姑娘疏冷的背影,他眼眸暗了暗,緩了下,才撐起一抹笑說,“想去那家法餐廳?”
溫辭腦袋靠在椅背上,滿腦子想的都是傅寒聲,心里酸漲難受的厲害,什么心情都沒有,敷衍他一句,“不想去,直接回家吧,我收拾一下東西。”
聽她黯然的語氣,陸聞州面色微沉,不自覺握緊了方向盤。
他清楚。
她是在為誰傷神,為誰痛苦。
他也再熟悉不過這樣低落的她……
因為以前,他們經(jīng)歷過好幾次這樣的時刻。
高中時,他們談戀愛被主任抓到,被勒令分開,最后處理結(jié)果,他被調(diào)到了別的班級,盯著大太陽在操場罰跑了五十圈,最后中暑累癱在地上,在醫(yī)務(wù)室輸了一下午的液,才勉強恢復(fù)了點體力。
姑娘心疼壞了,不想因為感情的事兒影響他,就單方面跟他分了手,每天看到他就躲,不跟他有絲毫的接觸。
乍一看,她確實挺狠心的。
可他卻看到,那段時間,她成天心不在焉,渾渾噩噩,本就消瘦的身形,愈發(fā)瘦了……
明顯還愛他,不舍得分手。
后來又一次鬧分手,是在訂婚前。
她受著陸夫人威壓,不想拖累他,再次單方面跟他分手。
這次,她更狠一些,完全不給他見她的機會。
最后,是他央求老太太,才得以見她,一進門,就看到,她把自己封閉在小小的臥室里,沒日沒夜的畫畫,地上鋪滿了廢稿,里面的人物,清一色都是他。
這是不愛嗎?
不是。
而眼下,她的憂思和情愁,都給了另一個男人。
他。
成了那個傷害她的罪魁禍首。
越想,陸聞州心中愈是難過。
“沒關(guān)系,那我就讓人備好餐,送到家里?!标懧勚菝銖娨恍?,終究沒有質(zhì)問,他不想讓他們來之不易的感情出現(xiàn)因為這一小插曲而破裂。
以后他們有的是時間。
他會把曾經(jīng)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姑娘找回來的。
溫辭不知道聽沒聽他說話,只是看著窗外出神……
陸聞州遲遲沒得到回應(yīng),側(cè)首晦澀看了他一眼,喉嚨里忽然就苦澀的厲害。
他又想起了從前,那時候,溫辭對他向來句句有回應(yīng)。
哪怕一句不好笑的冷笑話。
她也不會讓他冷場。
她就像個小太陽,溫暖照亮著他。
不像現(xiàn)在。
她明明坐在他身邊,離他那樣近。
他卻覺得觸不可及……
陸聞州暗自咬牙,握緊了方向盤,揚長而去。
沒關(guān)系。
沒關(guān)系。
他會彌補她的……
他一遍遍安慰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