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堯此番帶兵來到益州城外,當然不只是為了一解相思之苦,還有一個目的便是“相思燼”。
相思燼的蠱蟲已碾磨成粉。
小小的紙包上面分別標著“雌”、“雄”二字。
紙包展開,李玄堯服下了雌蠱那包,剩下的雄蠱則推到了江箐珂的面前。
江箐珂展開,拿起,湊到鼻尖下輕輕嗅了一下。
也不知是不是味道太過怪異,又或者嗅的時候,嗅入了些許的粉末,嗆得她鼻子里癢癢的。
一下沒忍住,“啊啾”一聲,江箐珂猝然打了個噴嚏。
氣息噴灑,恰好沖散了那包本就少得可憐的粉末。
粉末飛揚,如煙似霧地徑直朝李玄堯撲面而去。
李玄堯閉眼偏頭,可還是被噴了半個面。
唇線緊抿成一條直線,繃得他下頜曲線又分明立體了許多。
江箐珂吸了吸鼻子,瞥了眼身前空空如也的那張紙。
她下意識捂住張開的嘴,擋住了不知所措的驚呆。
美眸掀起,江箐珂滿眼愧疚地看向那張好看卻蒙了一層粉的側臉。
腦子里登時空白一片,僅有一句話緩緩飄過。
怎,么,辦?
看著李玄堯在那里咬牙隱忍,江箐珂心道:壞了,壞了。
“夜顏?!?/p>
“我若說我不是故意的,你信嗎?”
“不,夜顏,這次你得信?!?/p>
“你聽我解釋?!?/p>
江箐珂欲哭無淚,哼哼唧唧地抱緊李玄堯的腰,窩在他懷里嬌嬌軟軟地辯解著。
“我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就是鼻子突然癢癢的,忍不住就打了個噴嚏?!?/p>
“夜顏,你定是信我的,對不對?”
李玄堯偏頭不動,獨眼半垂,幽幽盯著一處。
他面色沉冷而平靜,雖未動怒,可江箐珂卻清楚得很,她的夜顏定是誤會她剛剛耍滑頭,跟她生大氣了。
“夜顏,我江箐珂對天發(fā)誓。”
江箐珂手舉到頭頂,語氣極盡懇切。
“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,我沒有半點耍心機的念頭,是真的要吃掉這包蠱蟲粉的?!?/p>
“要不......”
腦子里閃過猥瑣又惡心的畫面,秀眉緊蹙,江箐珂硬著頭皮,可憐兮兮地開口。
“要不,我把你臉上的......舔干凈?”
話落,紅唇慢慢湊到李玄堯的臉前。
江箐珂都已經(jīng)做好當舔狗的準備了,大手卻忽然呼在臉上,將她推開。
李玄堯不知是被氣笑的,還是被惡心得笑了。
總之,是笑了。
笑了就代表不氣了。
江箐珂摟住他的脖頸,回視著那又愛又恨的眼神,主動且有熱烈地親了他一下。
她抬起衣袖,替他擦去臉上的那層蠱蟲粉。
“你那兒不是還有一對蠱蟲嗎,咱們再重新來一遍?”
再重養(yǎng)一遍,就還要再等七天。
李玄堯被氣得要吐血,卻又著實拿江箐珂沒轍。
只怕自己動怒發(fā)火,再把她人給氣走、嚇跑,然后像以前一樣,頭也不回地離開他,跟她的阿兄在西延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。
目光幽幽地盯了江箐珂片刻,他只能嘆氣了事。
不然能怎么辦?
再怎么發(fā)火、責怪,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。
倒不如......
李玄堯端著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憐模樣,沉聲言道:“那就再生兩個。”
“......”
江箐珂反應了一瞬,這才想起前些日子許下的承諾。
她撇了撇嘴,坐直身子,同李玄堯討價還價。
“怎么能是再生兩個?”
“我只毀了你一包蠱蟲粉,要生也是再生一個。”
李玄堯淡聲反駁:“雌雄不成對兒,我服下的自然也跟著作廢,小滿當然還要再為我生兩個。”
美眸左右一轉,江箐珂把能用的心眼子一并都用上了。
“女子懷胎十月,我若生四個,算上月子,咱倆至少要有近四年無法同房?”
她努了努下巴,質問道:“你受得了?”
李玄堯若有所思地默了須臾,道:“那就生三個?!?/p>
見他如此聽話,江箐珂也大方了一回。
她主動劃破手指,滴了幾滴血在茶盞里,然后推給李玄堯。
“喏,拿回去,喂你剩下的那對蟲子?!?/p>
話落,江箐珂甚是擔憂道:“那你剛剛吃下的蠱怎么辦?”
言及至此,她又生出別的疑問來。
“這蠱既然種到了你的體內(nèi)......”
江箐珂的雙手沖自己比劃了下,好奇道:“那你現(xiàn)在看我,可有何特別之處?”
“是覺得我美若天仙、沉魚落雁,還是一看我就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?”
一側劍眉微挑,李玄堯獨眼瞧著江箐珂,仔細地感覺了一番。
半晌,他搖了搖頭,表示并未察覺到有何異樣。
“看吧?!?/p>
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嘲諷,江箐珂不屑道:“我就說這苗疆蠱術就是故弄玄虛的,用來騙人、唬人的東西?!?/p>
“這蟲子都磨成了粉,吃下去還不就跟砸得粉碎的花生一樣,填填肚子而已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