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馮衛(wèi)山不遺余力的周旋下,鄒飛云終于無罪釋放。
在我國傳統(tǒng)習俗中,刑滿釋放人員在走出監(jiān)獄時,一般都不會回頭。世人普遍認為:回頭就意味著將來可能會走回頭路,不吉利。
看守所跟監(jiān)獄的性質(zhì)差不多,都是一個沒有自由的地方。
但鄒飛云卻不信這個邪。
在走出吳州看守所的這一刻,鄒飛云不僅回頭看了一眼看守所那扇禁閉森嚴的大鐵門,他還沖看守所比了一根中指。
他似乎想告訴世人:在這個世界上,沒有誰可以囚禁他!
前來接他的人,是江瀾省的富商——陸瀚。
陸瀚是從一個社會混混起家,現(xiàn)年四十多歲。經(jīng)過20多年的摸爬打滾,現(xiàn)在參股三十多家企業(yè)。
名下瀚朝集團,實控四家上市公司,境內(nèi)一家,境外三家。
現(xiàn)在瀚朝集團涉足石油、電力、基建、地產(chǎn)、影視娛樂產(chǎn)業(yè)和跨國投資等領域,是江瀾省最大的民營企業(yè)。
在民營企業(yè)家的光環(huán)加持下。
陸瀚早在三年前就已經(jīng)被選為江瀾省政協(xié)委員,曾獲“江瀾省慈善先進個人”、“吳州市榮譽市民”等稱號。
今天為了迎接鄒飛云出來,陸瀚把自已身上那點江湖氣發(fā)揮到了極限。
十輛勞斯萊斯,在吳州看守所門口列成一排,每一輛勞斯萊斯的車門邊都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墨鏡男。
強大的氣場,比電影大片還大片。
“還愣著干什么?趕緊放鞭炮?!?/p>
陸瀚是個有點迷信的人,相信鞭炮可以驅(qū)邪除祟。
手下最忠勇的兩個人物,一個是他的親弟弟陸偉,一個是曾幫他頂過罪坐過牢的李健民,今天兩人都來了。
李健民收到指令后,親自去點燃了鋪在道路邊的那串萬鞭。
在一片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中。
陸瀚親自打著一把黑色的遮陽傘迎上云。
幫鄒飛云遮擋炎炎烈日:“鄒少,洗塵除穢的事都已經(jīng)安排好了,我特意差人從鄉(xiāng)下老家搞了幾片綠油油的柚子葉?!?/p>
民間認為柚子葉可以驅(qū)邪避禍,年輕時被刑拘過陸瀚有經(jīng)驗。
受過高等教育的鄒飛云,對這事不以為然。
他一路沉默著。
上了勞斯萊斯之后才開口吐槽:“你來接我,這份心意我領了。但你搞這么大的捧場,有沒有想過我會很尷尬?”
“鄒少,排場不大,震不住那些跳梁小丑。”陸瀚道:“我就是想讓姓林的瞧瞧,咱也是有實力的人?!?/p>
鄒飛云輕皺眉頭:“我是個官二代,做事得考慮一下社會影響,回頭我家老爺子指定會劈頭蓋臉地罵我。”
“不會造成社會影響?!?/p>
陸瀚拍著胸脯保證:“鄒少,這事我都考慮過,這事絕對不會見報。如果有媒體敢往你頭上潑臟水,你把我腦袋擰下來當球踢。”
“我不喜歡踢球,走吧,先去洗個澡?!?/p>
鄒飛云其實也很享受這種高規(guī)格的迎接儀式,因為這事確實能體現(xiàn)他的實力,不管是在政界還是在商界,他都是呼風喚雨的存在。
在他看來,今天這一幕確實可以讓林東凡自嘆不如。
但他沒想到的是。
林東凡的人生字典里,從來就沒有“自嘆不如”這四個字,只有“生死看淡,不服就干”,主打一個反腐無禁區(qū)。
就在勞斯萊斯掉轉(zhuǎn)車頭,提速上路時。
駕駛著黑色奧迪的林東凡突然迎面駛來,一腳急剎車,從正面擋住了勞斯萊斯的去路,兩車的車頭之間,僅剩十公分不到的距離。
由于勞斯萊斯也是采取了急剎措施,車輛慣性力導致車內(nèi)人身子前傾。
陸瀚的腦袋撞在前排座椅上。
陸瀚醒過神來,開口便罵:“去把那個開車不帶眼睛的王八蛋揪下來,砸了他們車!媽的,一點眼力勁都沒有,見了勞斯萊斯也不讓一讓?!?/p>
很快。
陸瀚手下的第一號擁護者——李健民,領著幾個西裝筆挺戴的墨鏡男,把林東凡的奧迪圍了起來。
李健民憤怒地敲了兩下車門:“下車!”
林東凡推門下車,同時一起下車的人還有專案組的同事,簡思凝、唐俠和張曉光,都來了。
“反貪總局辦案,閃開?!?/p>
林東凡向圍在前面的李健民等人,亮了一下自已的工作證。
領頭的李健民并沒有退讓。
李健民摘下墨鏡,又仔細瞧了一下林東凡的工作證,隨之輕笑:“反貪總局了不起???我今天要是不讓,你能把我怎么樣?”
“治你一個妨礙公務,一點問題都沒有!”
接話的人是唐俠,昨天去相親時因為臉上太多青春痘,被女方嫌棄,正憋著一肚子郁悶沒處發(fā)泄,說完便掏出了手銬。
見了手銬,李鍵民的囂張氣焰也收斂了一點。
總歸是不敢再進一步挑釁。
他轉(zhuǎn)身回到勞斯萊斯的后排車門邊,低頭向坐在車里的人匯報:“瀚哥,鄒少,擋路的人是林東凡?!?/p>
“草,姓林的這王八蛋還真是陰魂不散,我去會會他!”陸瀚說著就要推門下車,被鄒飛云一手按住。
鄒飛云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沖我來的,我去?!?/p>
話音剛落,站在車門邊的李鍵民便幫忙拉開了車門。等鄒飛云下車后,李健民又像個保鏢一樣在跟隨在鄒飛云身后。
京圈兩大子弟,在看守所門口碰面,臉上竟然都帶著笑容。
只是彼此的笑容中都有點嘲諷的味道。
鄒飛云輕笑:“是不是沒有想到?三天時間不到,我就出來了,我這實力怎么樣?”
說著,鄒飛云自豪地展開了雙臂,擺出一副可以呼風喚雨的姿態(tài)!
林東凡瞧瞧那一排勞斯萊斯。
再瞧瞧路邊那些還殘留著硝煙味的鞭炮殘塵。
回頭便調(diào)侃了鄒飛云一句:“排場還是小了點,以你鄒少的身份,怎么著也得來一架高端定制的私人升直機。”
“不是我排場大,是兄弟給我面子。”鄒飛云笑諷:“我又不像你,身邊全是一群拖后腿的垃圾朋友。他們除了會吸你的血以外,還會干嘛?”
聞言,簡思凝忍無可忍地站了出來:“這就是你跟林處的區(qū)別,林處是個無私的奉獻者,而你把身邊人當謀利工具,你有什么臉在這自豪?”
“哪來的是小美妞?牙尖嘴利?!?/p>
鄒飛云郁悶地瞧了簡思凝一眼,很快又把目光轉(zhuǎn)回到了林東凡身上。
直接開懟:“好狗不擋道,沒聽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