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鄒飛云出言不遜,唐俠怒邁兩步:“你罵誰是狗!”那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怒火。
護衛(wèi)在鄒飛云身邊的李鍵民。
這時也沖出兩步:“草!你算個什么東西,大佬們對話,有你插嘴的份?要不要老子灑泡尿,讓你照照自已長啥逼樣?”
“嘴硬!”
火冒三丈的唐俠,壓根就沒興趣打嘴炮,手里拿著明晃晃的手銬呢,正想把手銬往李鍵民的手腕上甩,治李健民一個妨礙公務。
被林東凡拉了回來。
兩世為人的林東凡,有些前世記憶本來挺模糊。現(xiàn)在看到李健民,還有剛從車上下來助陣的陸瀚、陸偉兩兄弟。前世的大案記憶,也清晰了許多。
陸瀚!
涉黑團伙的頭目!
楊青那小子有福了,這回升正處已經(jīng)沒懸念,打黑英雄的榮耀已經(jīng)在向他招手。
林東凡定了定神。
重新將目光鎖定在鄒飛云身上:“鄒飛云,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,你們鄒家的管家秦頌德,他試圖暗殺我,目前已經(jīng)被捕。”
聞言,鄒飛云臉色微驚。
但他很快要穩(wěn)住了自已的緒情和思路,擺出一副清者自清的姿態(tài):“他只是我們鄒家雇傭的一個家政服務者,他在外面犯事,跟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“有沒有關(guān)系,你自已心里清楚?!绷謻|凡淡然一笑:“我只是想送你四個字——好自為之!”
“這四個字,我也想回送給你?!编u飛云笑中帶怒:“給臉不要臉的人,一般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,就好比……”
“就好比誰?”林東凡饒有興趣地問。
鄒飛云謹慎一組織了一下語言:“我老丈人孫甫承,我曾好心好意地勸他辭官歸田,勸他去海外度假療養(yǎng),他死活不去,非要一心撲在工作上。結(jié)果呢,因為勞累過度,突發(fā)心梗。連醫(yī)院都救不了他,你說多可惜。”
這話一出,林東凡等人多少還是有點震驚。
沒想到鄒飛云竟敢隱晦地承認孫甫承是他殺,但這家伙的措詞也確實是高明,令人揪不出什么漏洞。
照鄒飛云這說法,鄒飛云曾勸孫甫承潛逃海外,但被孫甫承拒絕。
倒是小瞧了孫家父女,居然有寧死也不逃的魄力。難怪孫芷青會主動寬衣解帶給鄒飛云戴綠帽,殺父之仇,痛入骨髓。
可笑啊,這姓鄒的至今還以為自已是個人生贏家。
林東凡忍不住笑諷鄒飛云:“做人太別自信,我可不是老胳膊老腿的孫甫承,如果你想讓我突發(fā)心梗,恐怕有點難?!?/p>
“別說得這么絕對,今日不知明日事,未來會發(fā)生什么,誰知道?”鄒飛云摸了摸臉上還沒完全消退的淤傷:“我雖然是個正人君子,但君子也有沖冠一怒的時候。不出意外的話,誰若是打我一拳,我必定讓他死無全尸。”
“秦頌德被抓,我本來還想勸你趁早自首少遭罪,現(xiàn)在看來,已經(jīng)沒這個必要。”林東凡道。
鄒飛云輕笑:“對,我得讓你瞧瞧什么叫遭罪?!?/p>
沒等林東凡等人揣測出話里的意思。
鄒飛云轉(zhuǎn)身又向陸瀚下令:“老陸,這路又不是他家的,你一個開勞斯萊斯的人,還怕他的破奧迪?”
道上混了二十多年的陸瀚,一聽便明白鄒飛云的意思。
陸瀚淡定地給手下發(fā)號施令:“干活!”
話音一落,李健民轉(zhuǎn)身便從車尾箱拿出一個碎石大錘。
勞斯萊斯的車尾箱里居然藏錘子!
這泥馬世道!
差點驚碎林東凡等人的三觀。
全程沒有吱聲的張曉光同志,這時突然站出來喝阻:“你們想干嘛?我警告你們!別亂來……”
“路是你們家的?草!”
沒等張曉光說完,幾個西裝筆挺的墨鏡男已經(jīng)沖過來,將張曉光和林東凡等人推到一邊,緊接著,李鍵民手中的碎石大鐵錘便錘在引擎蓋上。
“砰!”
奧迪也不經(jīng)砸啊,一錘下去,前方引擎蓋當場凹出一個深坑。
“砰!砰!……”
嘴里罵罵咧咧的李健民,一錘接一錘地砸下去,引擎蓋報廢后,前面的擋風玻璃又被砸碎。
這暴力的一幕,把簡思凝、唐俠、張曉光等人氣得臉色鐵青。
林東凡卻全程笑而不語。
陸瀚見林東凡居然有心情笑,不禁心生詫異,難道砸得還不夠狠?
于是又扯開嗓子朝李健民喊話:“李健民!你他媽吃撐了是吧?連林處的車也砸!老子是叫你去清除路障,不是叫你把人家的車砸成廢鐵,還不快住手!”
意思就是說你丫的是不是沒吃飯?還沒把奧迪砸成廢鐵!
李健民心領(lǐng)神會地叫罵著:“瀚哥,你別管我!草他馬勒戈壁,開輛破奧迪,也好意思跑出來攔路裝逼!”又是幾錘砸下去,錘錘驚心動魄。
陸瀚倒是挺會上眼藥。
轉(zhuǎn)頭便含笑向林東凡道歉:“林處長,實在是不好意思,我這兄弟患有精神病,好像叫狂躁癥。他發(fā)起瘋來,我也管不住他,你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?!?/p>
“放心,我真沒跟一個神經(jīng)病斤斤計較。”林東凡毫不掩飾愉悅的笑容:“賠我一輛新車就行?!?/p>
“賠,一定賠?!?/p>
陸瀚說完便發(fā)現(xiàn)有點不對勁。
這他媽砸的是車?
這砸的是面子!
這是恥辱!
按理來講,林東凡這家伙應該很憋屈才對,可瞧來瞧去,這家伙似乎是真的很開心啊,一點憋屈樣都沒有。
反倒是鄒少,臉上突然間多了絲郁悶之色。
這他媽什么情況?
砸錯了?
陸瀚弱弱地詢問鄒飛云:“鄒少,你在里面待了幾天,是不是身體有點不舒服?”
“……!??!”
鄒飛云擰著眉頭,郁悶得不想說話。
不料春風滿面的林東凡,又含笑給了致命一謝:“有精神病就是好啊,想砸車就砸車,謝謝你送我這波換車福利?!?/p>
“……!!!”
鄒飛云的眉頭越擰越擰。
他郁悶地反問林東凡:“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要臉?你堂堂一個處長,京圈太子爺!車被人當面砸成廢鐵,你就沒點羞恥感?”
“我占了便宜,我為什么要有羞恥感?”林東凡擺出一副懵逼樣:“如果有人錘了你的事故事,然后給你換輛新的,你會生氣?那你的心眼得有多小啊,做人真不能這么小心眼。我家的家教,不允許我做個小心眼?!?/p>
“……!??!”
鄒飛云氣得臉色一沉,轉(zhuǎn)身便走。
想想又憋得慌。
終究還是忍不住回頭諷刺了林東凡一句:“車,就相當于自已的老婆!現(xiàn)在有人當著你的面,睡了你老婆,你不生氣?”
“關(guān)于老婆這件事……”林東凡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:“我懂了,你不能接受你老婆被人睡的事?!?/p>
“這種事誰他媽能接受?”鄒飛云怒道:“現(xiàn)在說的是你的車,你的車就相當于你老婆!你扯哪去了?拜托腦子清醒點。”
“嗯?!?/p>
林東凡又點了點頭:“清醒點,我老婆不是車,她是我的開心果。所以,這輛破車真的可以隨便砸,我喜歡新車?!?/p>
“你!……我真他媽無語了,開著新車去死吧你!”
向來把自已擺在君子位置上的鄒飛云,終究不是被氣得暴起了詛咒,鉆進勞斯萊斯后,悲憤了閉上了雙眼。
在沉默中消化憤怒。
他就想不明白了,一個正處級的干部,堂堂京圈太子爺!怎么可能這么不要臉?
一輛破奧迪值幾個錢?
面子被錘,不想著撈回自已的面子,居然一心想著換新車。
想來想去想不明白,鄒飛云不由得無聲悲嘆:“大意了,我就不該高估這王八蛋的節(jié)操!他算什么大院子弟?他就是個不要臉的市井無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