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一刀下意識的要跑。
楚禾一句:“阿九,不許他跑!”
“撲通”一聲,心中一刀摔倒在地,再看自已的一雙腿,不知何時被絲線纏上,踹都踹不掉。
眼看那女霸王越來越近,心中一刀叫道:“阿九,你可不能這樣對我啊,我們可是朋友??!”
阿九低下腦袋,撥弄著手腕上的貝殼手鏈玩。
心中一刀:“你不要當做沒聽到?。?!”
不多時,二樓那里傳來了男人的慘叫聲。
周咸抬頭看了眼,接著說道:“洲主,我去追。”
聞人不笑搖搖頭,“那人的氣息已經消失,你追不上。”
之前被救的姑娘慌忙行禮,“多謝聞人洲主救我一命?!?/p>
聞人不笑淺淺一笑,“姑娘看起來不是溫柔鄉(xiāng)的人?!?/p>
這年輕女子一身簡單的粗布衣衫,背著個藥箱,面容清麗,氣質干凈,她不算容貌艷麗,令人驚艷,卻自有一種天然去雕飾的美感。
她道:“我姓林,是城西醫(yī)館里的學徒,平日里,這兒的姑娘有什么不適,不方便叫男大夫,便會叫我來為她們開點藥,調理身子?!?/p>
聞人不笑審視的目光還未收回,周咸已經先一步站在女子身前,“洲主,林姑娘說的不錯,我以前去醫(yī)館抓藥時,也見過她幾面?!?/p>
聞人不笑目露揶揄,“瞧你,我不過多問了一句而已,你緊張什么?”
“這個……這個……”周咸嘴笨,臉色有些不正常,“林姑娘膽子小,所以我才忍不住多說幾句?!?/p>
林姑娘大概是并不理解周咸的不正常,面色坦然。
聞人不笑收了調侃的心思,吩咐道:“城里出現(xiàn)了邪祟,需要排查,先把溫柔鄉(xiāng)封住,不許進出,待一一盤問后再解封,同時封城,不再允許城外的人進入,也不再允許城里的人外出?!?/p>
周咸領了命,立馬去做安排。
巡靈衛(wèi)的人很快過來,溫柔鄉(xiāng)破碎的大門被封,一群人躁動不安,畢竟這里有不少人是背著家里老婆出來尋歡作樂的,若是一夜不歸,那可瞞不??!
聞人不笑親自主持,在大廳中央的椅子上坐下,揮揮手。
周咸清清嗓子,說道:“沒有家室的男子站一隊,有家室的男子站一隊!”
眾人磨磨蹭蹭站好。
有人忍不住問:“為何要這樣站隊???”
聞人不笑接過手下遞過來的一杯茶,悠悠笑道:“盤問之后若無問題,沒有家室的男子可自行離開,有家室的男子,則是家中夫人來接才可走人?!?/p>
此言一出,左邊那一隊的男人們臉色大變,還有人身體一晃,癱倒在了地上。
“這可如何是好!”
“我家中那婆娘肯定會要了我的命!”
“完了,完了,我的腿才好了三天,又要斷了!”
“我家那個母老虎可是說了我來青樓就要把我給休了,我不想被休??!”
在一片嗚呼哀哉里,周咸表情古怪,小聲說道:“洲主,非要這樣嗎?”
聞人不笑一雙桃花眼微彎,唇角揚起,“這樣多熱鬧啊,有什么不好的嗎?”
周咸憋住了心里的話。
——明日城中豈不是有很多家庭都會雞飛狗跳?
“這個聞人不笑,好像是唯恐天下不亂,也有幾分意思。”
楚禾坐在軟墊之上,接過阿九順過來的果盤,邊吃邊看底下的熱鬧,也算有趣。
阿九同樣坐在軟墊上,又挪了挪位置,與楚禾靠得更近,在她耳邊嘀咕,“阿禾,他可是娶了兩個老婆的人呢。”
楚禾抬眸,“這句話你都說了好多遍了,我當然知道他娶了兩個老婆了!”
阿九又說:“我們苗疆人……”
楚禾趕緊把一顆葡萄塞進他的嘴里,“好了,多吃東西,少說話!”
阿九住了嘴,可沒過一會兒,等嘴里嚼碎了的葡萄咽下后,他又按捺不住的在軟墊上挪了挪位置,幾乎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楚禾身上。
“阿禾,你真好?!?/p>
楚禾扭頭看過來,“我哪兒好了?”
阿九雖然還不太懂青樓是做什么的,但看那么多男人鬼哭狼嚎,也知道世間女子肯定是不喜歡丈夫來逛青樓。
他悄悄地勾上楚禾的小拇指,他的冷與她的熱交織,也不突兀。
“阿禾就算生我的氣,也只是拿刀砍我,卻不會與我分開,把我休了?!?/p>
阿九湊過去,貼上了楚禾的面頰,嘻嘻笑了。
“阿禾,真好?!?/p>
楚禾眼眸睜大一分,看著白發(fā)紅眸的少年,像是在看一個大傻子。
但片刻后,她就從善如流一般,摸摸少年白乎乎的頭頂,煞有其事,一本正經的道:“所以你要記得,能與我在一起,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,我平日對你動手動腳,你可有看到我像對你這樣,對待其他的人?”
阿九搖頭,“沒有呀?!?/p>
“這就對了,你在我這里就是獨一份的,所以你在我這里就是與眾不同!”
阿九眼里星光璀璨,“與眾不同?”
楚禾鄭重點頭,“沒錯,與眾不同!”
——其實那是因為阿九好欺負,她這個戰(zhàn)五渣也不敢去欺負別的人。
她斂著心虛,背脊伸直,抬頭挺胸,“你得記住,如果我是一百分的喜歡你,你就要兩百分的喜歡我,懂了嗎?”
阿九頷首,“懂了?!?/p>
楚禾嘴角一揚,露出了滿意的笑容,朝著他張開手,“阿九,你真好,來抱抱!”
阿九眼眸閃著光,身子往前,把女孩擁入懷里。
他們嘀嘀咕咕的又在各自耳邊說著悄悄話。
“阿禾,為何我只能是兩百分的喜歡你,不能是三百分的喜歡你嗎?”
“你想要三百分也行?!?/p>
“那為何不能是四百分呢?”
“四百分的話,也不是不可以?!?/p>
“那阿禾,五百分可以嗎?”
……
他們聊著沒有營養(yǎng)的話,嘰嘰咕咕個不停,也把軟墊壓的咯吱咯吱的響。
心中一刀趴在地上,兩只手撐著鼻青臉腫的臉,麻木的聽著自已背上骨頭要被壓斷的聲響。
再扭頭看一眼壓榨自已的小情侶,他神情更是復雜。
那相貌異于常人,人人懼怕的苗疆少年,居然是被一個中原女子用了一番鬼話就輕而易舉騙到了手的!
這個世上還有沒有天理!
眼見周咸走了上來,提起癱在地上的金爺去問話,心中一刀趕緊伸出手,“周兄,我也要被問話,快帶我過去問話!”
周咸有心幫忙,往前一步。
那對抱在一起的小情侶忽的齊齊抬起頭,紅色的眼眸與黑色的眼眸閃爍著同樣的寒光,像極了兇猛的野獸等著撕咬獵物。
周咸扛著金爺連連退后三步,最后轉過身,一陣煙似的跑了。
心中一刀:“周兄?。?!”
小情侶扭過頭,抵著對方的額頭,玩著對方的手指,繼續(xù)沉浸于不管他人死活的,能膩得死人的甜里。
“那阿禾,我一千分的喜歡你,行不行呀?”
“當然行了!”
“一千一百分呢?”
“可以!”
“一萬分?”
“也可以!”
……
終于,心中一刀“呃”的一聲,垂下腦袋,翻著白眼癱倒在地,似是吐出了靈魂。
小青蛇趴在地上,尾巴戳戳被折磨的體無完膚的男人,目露同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