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洲主,我真的不知道那個面具人是誰!”
金爺趴在地上,竭力的想證明自已的清白。
聞人不笑只是喝茶,并不急著說話。
周咸說道:“那個黑衣面具人顯然就是云荒不朽城的邪祟,他卻好端端的出現在了你這個溫柔鄉(xiāng)里,你不知道那個面具人的身份,誰信?”
金爺低著腦袋,眼珠子亂轉,或許這樣的場面早有預料,他控制住了自已不必驚慌,反正其他人又沒有指認自已的證據。
“周咸大人,我這溫柔鄉(xiāng)開門營業(yè),三教九流齊聚一堂,有些客人為了不讓家眷知道自已出來尋歡作樂,也是蒙頭遮臉的,我又如何能夠去一一核實對方的身份?”
“再說了,滄海洲在聞人洲主的治理下一直平安無事,我也絕對不會想到會有邪祟混在城里??!”
周咸神情一沉,“你的意思是怪洲主治理不嚴了?”
“小人不敢!”金爺慌忙俯下身,但嘴里也還是不服氣的念叨了一句,“至少以往上官當洲主時不曾出現這樣的情況?!?/p>
周咸往前一步,“你!”
聞人不笑抬了抬手,擋住了周咸。
周咸曾經追殺邪祟,險些喪命,是聞人不笑救了他,因此他對聞人不笑很是衷心,聽到他人詆毀聞人不笑,他很是氣憤。
“洲主,這人滿口閑言碎語,應當受教訓?!?/p>
聞人不笑唇角輕揚,“金爺說的也沒有錯,比起歡喜,我是差遠了。”
旁人聽到這句話,心里卻不大贊同。
上官歡喜那個嫉妒心重的毒婦,又怎么可以與現在的聞人不笑相比?
金爺說道:“聞人洲主,周咸大人,小人在滄海洲開店以來一直都是安分守已,就算是做生意,也只是遇到走投無路的女孩就收留,講究的是你情我愿,從無逼良為娼的惡行,再說每月交的稅銀,我溫柔鄉(xiāng)也一分不少,賬本都在,你們隨意查?!?/p>
金爺抬起腦袋,挺直背,一字一句,“我金爺做事情,那都問心無愧,有口皆碑,一定對得起老宋家的列祖列宗,若是我與那邪祟勾結,定叫我斷子絕孫!”
在場的男人忍不住紛紛為金爺說起了話。
“是啊,金爺做生意童叟無欺?!?/p>
“上次我家那婆娘打上門了,還是金爺把我藏起來的!”
“之前我賭的太厲害,上了頭,就差傾家蕩產,還是金爺出面讓我停了手,保住了家產?!?/p>
“金爺這樣的人,把生意做的這么大,何必去勾結邪祟呢?”
周圍議論聲不止,皆是站在金爺這邊的,金爺更是抬頭挺胸,頗為正氣凜然。
他多年來行事小心,做事情不留紕漏,他就不信聞人不笑敢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動他!
“這人還挺會制造輿論?!?/p>
楚禾點評了一句,又轉過臉問與自已黏在一起的人,“阿九,你覺得他是好人嗎?”
阿九說:“不是。”
“為什么?”
“他姓宋?!?/p>
楚禾:“……”
這個梗是過不去了吧!
金爺確實是有可疑的地方,但是也確實是沒有找到他與邪祟往來的實證,他在滄海洲里的男人們之間很有聲望,不能強抓。
聞人不笑聽著周圍那為金爺說話的動靜,只是一笑,“金爺說的對,我們抓人都是憑的真憑實據,不能隨意動手,壞了規(guī)矩。”
金爺站起身來,拍拍衣服上的灰,得意洋洋的拱了拱手,“還是聞人洲主高明,若沒有我的事了,我就先告退了。”
看著金爺大搖大擺的走遠,周咸臉色很難看。
“這次出現了兩名身份不明的人,一個是那個黑衣面具人,我出手想把他攔下,但暗中又出現了另一個高手攪局?!?/p>
聞人不笑聲音微頓,看向一旁的醫(yī)女,“林姑娘,不知你可有看清那個對你動手的人,是何模樣?”
林姑娘搖搖頭,“那人只出現在我身后,我連他的身影也沒有看見?!?/p>
周咸則是立馬接話,“林姑娘能夠在邪祟手上活下來已經不易,若是看到了,只怕就被滅口了?!?/p>
聞人不笑瞥了眼過來。
周咸有些不好意思,又說:“那個金爺如此囂張,洲主,我們就拿他沒點辦法嗎?”
聞人不笑說道:“待會不是有諸多夫人要來接人嗎?那就打開大門,迎夫人們進來,順便把金爺幫助客人藏起來的助人行徑宣傳一二。”
周咸神情復雜。
這位洲主在破壞家庭和樂這方面,還真是有著無限的惡趣味。
楚禾推推阿九,“沒有好戲看了,我們回去吧。”
阿九點頭,牽著楚禾的手,兩人悄悄地從破碎的窗戶這兒溜了出去。
心中一刀吐了口氣,終于又活了過來。
注意到那邊溜走的年輕男女,周咸說道:“洲主,他們肯定與邪祟無關?!?/p>
聞人不笑輕輕一笑,“嗯,我知道?!?/p>
片刻之后,他放松身體,懶洋洋的靠著椅背,撫摸著手指上的白玉扳指,清俊面容上漸漸的出了神,緩緩道:
“懵懂情竇初開,癡傻也動人,未懂江湖路遠,最是羨煞人。”
此刻已是明月高懸,更深露重,白天還熱鬧的街道已經冷清了下來。
楚禾趴在阿九的背上,抓著他的一縷小辮子,纏繞在指上,不知不覺,她也沾染了他的一些小習慣。
“阿九,都怪你胡鬧,不然平時這個時候我早就睡了!”
阿九踩著地上的月光,怕楚禾還要與自已算賬,態(tài)度極好的回答:“對不起,阿禾,下次我不這樣胡鬧了。”
“下次再有,也不是不行?!?/p>
阿九抬起眼眸看她,蹭到了她的臉頰,眼眸里透露出幾分茫然。
楚禾板著臉,“我的意思不是說你還能進青樓啊,我只是說你偶爾胡鬧一次也不是不行?!?/p>
阿九一縷銀發(fā)垂落,猩紅的眼眸空茫無措。
楚禾忽然笑起來,捧著他的臉,輕輕的與他說道:“和朋友瘋玩一場,是不是很有意思?”
阿九:“朋友?”
“對呀,朋友,你這次和刀老三不就一起玩的挺好的嗎?”
“可是我闖了禍,惹你不高興了?!?/p>
楚禾下頜搭在他的肩頭,戳戳他的臉,“有時候和朋友一起闖禍,回頭想想才會更有意思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