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周靈的球杖一揮,一枚馬球準(zhǔn)確無誤的被打進自家的球門,下一瞬,姜如初答題的聲音便已然響起。
“合計十四!”
而看臺的另一邊,周長濟瞧著這一幕,手上的紙筆不由緩緩放下,神情專注,聚精會神的認(rèn)真瞧著。
每當(dāng)場上那人開始答題時。
他便也會迅速的埋頭提筆,然后在聽到那道揚起的聲音,說出和他相同的答案時,他的嘴角便微不可察的揚起.......
但眼下這一場,姜如初心知肚明。
如今已經(jīng)到積籌賽的后半場,想要當(dāng)先是不可能的,即使用盡全力,能進淘汰賽就算不錯。
所以現(xiàn)下這幾場積籌賽,她只能盡力給她們這邊,積攢更多的籌數(shù),以便淘汰賽不會太過被動......
因此當(dāng)這一場的結(jié)果出來,看到只拿到六籌時,姜如初也沒有多大的意外,神情平靜。
開局第一場,在大家配合還不足夠默契的情況下,還能拿到這樣的籌數(shù),已經(jīng)算是十分的不錯。
然而她的對手卻不這樣想。
對面原本嚴(yán)陣以待的孟氏子弟,在看到大名鼎鼎的女解元,總共十題,竟也只拿到六籌時,頓時個個都是一臉“原來不過如此”的模樣。
“原來名揚盛京的女解元,也不過如此啊......”
“就是,嚇咱們一跳.......還以為這一次要出局了,這最后的結(jié)果,竟還讓咱們進了四枚馬球呢!”
對手若是拿到十籌,他們就要直接出局。
孟氏子弟他們這邊的確進了四球,但可惜的是,答對兩次,答錯兩次,最終的籌數(shù)還是與一開始的時候持平。
但對他們本就劣勢的局面來說,這樣的結(jié)果還算不錯,因為按照他們一開始的過高的期待,本以為這位女解元能拿下十籌,直接將他們踢出局。
姜如初有些好笑的收回視線,不置可否。
周靈駕著馬兒奔騰靠近,滿頭熱汗,習(xí)慣性的皺眉道:“都怪我,才進了六次球.......”
這時,四周興奮的看了一場的監(jiān)生,卻大多數(shù)都是和那場上的孟氏子弟一樣的想法.......有些失望。
瞧著就算晚下場,這位姜女郎也定是能進淘汰賽的。
但許多人卻不禁搖頭:因為只是如此的話,就算進了淘汰賽,她跟眼下當(dāng)先的那幾位,別提霍郎君、吳郎君,就連那個向平,都比不了......
人群里靜立的某人,聽到場上場下這些人失望的聲音,眼里卻閃過一絲嘲意。
霍衍舟神收回目光,面無表情的垂下眼簾。
只得六籌,是因為她身邊的人只進了六球,而她沒有一題答錯......而這些人,還并未意識到這一點。
這邊,薛素香勒著韁繩有些愧疚的靠近,“姜師妹,其實都怪我,是方才我傳球的時候慢了.......”
身后不遠(yuǎn)處也響起羅師姐自責(zé)的聲音:“不,是我,方才我怎么把馬球打給薛師妹了,我本應(yīng)打給周女郎?!?/p>
姜如初聞言搖了搖頭,反而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夸贊道:“你們方才表現(xiàn)都不錯.......”
她們贏了,勝方再加三籌,這有什么好自責(zé)的?
也就是說,她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有九籌,積籌賽雖沒剩幾場,但以她們這個積籌速度,想要進淘汰賽,應(yīng)該是不成問題的。
她們在積籌賽的后半場才開始,能順利的打進淘汰賽,比起今日這場上絕大多數(shù)馬球隊,都算是不錯。
但大家對這位女解元的期待,可不僅僅是覺得她能進淘汰賽就好,今日最后的勝者,可是看最后的籌數(shù)。
眼下,顯然她的這個結(jié)果,讓人有些大失所望。
而這時,正巧上場的女飛騎再次拿下一場,籌數(shù)再次增加十籌,贏來場上場下,許多男子的喝彩。
此時不管是論單場的籌數(shù),但是總籌數(shù),公主的紅甲女騎,看起來都要遙遙領(lǐng)先那位女解元的娘子軍.......
看臺之上。
明月公主神情皆是自信,瞧著女騎們得勝的這一幕,消失已久的淡淡笑容又再次回到臉上。
“本宮的女騎可是能媲美戰(zhàn)場上的將士的,可以說今日在場的女子,無人能勝過她們?!?/p>
施若愚淡淡提醒道:“公主殿下怎么轉(zhuǎn)頭就忘了,方才上一場,贏過你的女飛騎的,正是一個女子?!?/p>
明月公主一愣,表情中頓時閃過一絲薄怒,看向正在場邊正面無表情刷馬的向平,露出一個沒有笑意的微笑。
“她不同.......”
袁非月也擰著眉頭,沉聲道:“那個向平今日下場,就是存心給殿下找不痛快的?!?/p>
不過是九方淮序那個狗東西,今日故意過來惡心公主的,而且她身后都是九方氏和蕭氏這一輩的翹楚,不僅從小習(xí)武,還有行伍出身的武人。
那位英年早逝的前駙馬出身九方氏,正是這個九方淮序的堂兄長,眼下公主想要再次選駙馬,自然惹得九方氏上下不快。
宸妃笑了笑,不置可否,“公主殿下,現(xiàn)在才不過是積籌賽的第一場,別急.......”
按理來說,后半場才下場,還能打得這樣出色,有希望進淘汰賽,對于在場的很多馬球隊來說,都算厲害。
但眾人對姜如初抱的期待太高,導(dǎo)致現(xiàn)下太過失望。
所以她接下來的好幾場比賽,爭先圍觀的人雖也還不少,但跟方才第一場的人擠人的場面比起來,還是冷清了幾分。
但還是有聰明人看出了其中的精彩之處。
吳斂拍了拍自已身邊的駿馬,笑容中終于帶上幾分興味,神情頗有幾分興奮的說道:
“果然,這打文球,還得和這樣的對手才有意思。”
他身旁的隨從接過他扔來的韁繩,有些不明白的詢問道:“郎君,她剛剛這第二場,也才拿到七籌呢......”
“況且對上的還是杜家那幾個對手,都還不如您方才的那一場,對上趙氏兄弟,都還拿了七籌?!?/p>
趙光祖和趙榮祖,后面請了陸安南這個強手相助,現(xiàn)在的籌數(shù)可不低,已然是算是今日的佼佼者。
吳斂頭也不回,輕嗤一聲道:“那個姓陸的的確還不錯,能與本郎君玩兒幾個來回,但也就是還不錯罷了?!?/p>
他帶著興奮的眼神,一直落在馬球場上那個女子的身上,低聲呢喃道:“而她可就厲害多了......”
隨從不懂,“這位姜解元,厲害在何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