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叢遇,是不是你——”
臺上的錢浪猛然暴起,襲向了一旁的王叢遇。
但他的拳頭剛揚起,青壺城城主的威壓便落了下來,他只是一個普通人,威壓之下,猝不及防地朝著王叢遇跪了下去。
“砰!”
跪得嚴嚴實實,聲音清晰無比。
王叢遇從一開始的驚愕到現(xiàn)在的諷刺,他對著臉色鐵青,隱忍憤怒的錢浪揚起一個充滿嘲諷的笑容。
“錢浪,現(xiàn)在被趕出青壺城的是你了?!?/p>
“你!”
錢浪想起之前威脅王叢遇的話,如今卻變成了他的下場,一時間怒火上涌,氣急攻心之下還想再撲過來。
青壺城城主眼皮一跳。
他沒想到錢浪還有膽子作亂,直接讓臺上的管家強行將錢浪羈押下去。
他冷著臉說道:“清算完錢氏酒莊后,將所有錢家人都逐出城?!?/p>
“是?!?/p>
管家輕松桎梏住錢浪,在他身上落下了禁言和無法動彈的術(shù)法,將他從臺上帶走。
這屆品酒大會的魁首,最后花落忘槐酒。
王叢遇被其他品酒師一同恭賀時,神情還有些恍惚,直到他余光瞥到槐序望向自已的眉眼,滿是溫柔驕傲。
那一瞬間,王叢遇略有些僵硬的身體好像重新被注入了生命力,他回過神,與其他釀酒師交流了起來。
......
品酒大會結(jié)束后,王叢遇回了自家酒樓。
他奪下魁首后,王老板對他態(tài)度好了不少,在他走進酒樓時還拍了拍他肩膀,感慨道:“看來我可以放心將酒樓交給你了?!?/p>
王叢遇沒理會他,徑直看向酒樓大堂中坐在靠窗位置的槐序,她面前正擺著他放在酒樓里的另一壇忘槐酒。
眼看著她想要打開壇口,王叢遇眼皮一跳,連忙扒開王老板的手臂,匆忙走向了她。
“槐序!”
“......小遇?!?/p>
槐序動作一頓。
她偏過頭,笑著說道:“扶公子說這是你留給我的,所以沒等你回來,我就先拿過來了?!?/p>
“我......”
王叢遇唇角動了動,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,因為他在槐序眼中看到了破碎的悲傷,時間恍若又回到了三年前。
槐序似是沒察覺到他欲言又止的視線,手指拂過壇口,在看到上面熟悉的紋路時,坦然說道:“就當我釋懷的第一步吧,三年了,也該向前走了?!?/p>
王叢遇下意識開口:“說不定容冶哥只是修煉太忙了呢?修士生命漫長......”
“小遇?!?/p>
槐序倏然打斷了他。
王叢遇不禁停了下來。
她站了起來,懷中抱著那壇忘槐酒,嗓音輕淺:“抱歉,今日不能陪你一起慶祝了。”
“沒關(guān)系?!?/p>
王叢遇搖頭。
他想贏下品酒大會,只不過是為了得到城主的承諾,讓錢浪放過槐序......但現(xiàn)在錢家人悉數(shù)被驅(qū)逐,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。
槐序從他身邊路過,驀然輕聲嘆道:“謝謝你小遇,我們都向前看吧?!?/p>
話音落下,王叢遇震驚地瞪大了眼睛。
槐序這是什么意思???
剎那間,慌亂、無措、迷茫的情緒一股腦的涌上心頭,占據(jù)著他的大腦,讓他亂糟糟的。
槐序從他身邊路過,和王老板打了聲招呼后就離開了酒樓,她拎著那壇酒,背影清瘦蕭瑟。
“還不去追?”
涼薄的嗓音在頭頂響起。
王叢遇渾渾噩噩地抬起頭,就看到三人站在二樓的樓梯口,平靜地注視著他。
奚玄觴掀了掀嘴角,無語地說道:“你還想錯過這次機會?”
一語點醒夢中人。
王叢遇驟然轉(zhuǎn)身,匆匆丟下一句“爹幫我照顧好我的朋友”后就跑了出去,去追還未走遠的槐序。
“唉!這小子......”
王老板無奈搖搖頭。
他招來店小二讓后廚多備些酒菜,隨后收拾了大堂最寬敞的桌子讓他們?nèi)胱?/p>
“多謝三位閣下,若非有你們相助,我兒也不會那么容易完成心愿......”
王老板的話語中帶著感激的意味。
品酒大會結(jié)束后,三人就先回到了酒樓里,沒過多久,青壺城城主就帶著管家匆忙上門來拜會。
王老板不知道他們談話的內(nèi)容,但從城主的態(tài)度來看,這三個修士不僅實力了得,身份也不低。
“舉手之勞。”
南蒼雀擺擺手。
王老板讓店小二呈上酒菜之后,就囑咐其他人不要過來打擾他們。
南蒼雀吃了點東西,隨口問道:“明天啟程去海潮城,能走嗎?!?/p>
他說這話時,視線落在了奚玄觴身上。
奚玄觴嘴角一扯。
“能。”
他點頭。
酒已經(jīng)釀好,剩下的只需要交給時間。
他們喝了一會酒,王叢遇就魂不守舍地從外面回來了,他看到大堂里的三人,讓店小二拿上他珍藏的好酒,隨后坐了下來。
南蒼雀犀利點評道:“看來是失戀了?!?/p>
王叢遇:“.........”
他也沒反駁,只是說,“槐序與容冶哥情投意合,我沒奢望過。”
“奢望”一出,奚玄觴掀了掀眼皮,直接拿過店小二剛拿過來的酒,打開壇口落下兩碗。
他將其中一碗推了過去。
“喝吧。”
“扶玄兄,你果真是我的知已!今夜咱兄弟倆一醉方休,直到天明!”
王叢遇精神一振,言語中充滿了感動。
奚玄觴沒說話,只是默默將手上的酒碗一飲而盡。
濃烈的酒氣飄散而出,辛辣的口感刺激著味蕾和喉道,燒灼沸騰的感覺頃刻間就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只是一碗酒,奚玄觴臉上就漫上一絲薄紅。
王叢遇的狀態(tài)比他還要差,這酒是他們家酒樓里最烈的酒,大部分人喝下一碗就已經(jīng)倒下去了。
“啪!”
他晃悠悠地站了起來,拽過酒壇給自已倒上一碗,隨后對奚玄觴說道:“扶玄兄,你若喝不了不必勉強,你的好意我已心領(lǐng)......”
“不,我喝得下?!?/p>
奚玄觴眼眸微瞇,抬手也給自已倒了一碗。
然后兩人就開啟了莫名的酒量攀比,一碗又一碗的酒下肚,沒過多久他們腳步都變得飄浮了起來。
一旁的扶兮和南蒼雀:“.........”
兩人都沒摻和進去,而是選擇慢慢品著清酒。
聽著酒碗不斷碰撞的聲音,扶兮撓了下眉心,無奈嘆氣:“失意的是王叢遇,阿玄怎么也上頭了?!?/p>
話音落下,便對上了南蒼雀幽幽的視線。
扶兮:“?”
她的話有什么問題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