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多了許多生面孔?”
林江目光一掃,目光定格在陳江河的身上。
他是見過陳江河的照片的。
就是這個年輕人,破壞了他在油尖旺的布局,若是泰龍不死,就可以在尖東牽扯住杜聯(lián)順,蘇龍就算坐上大總管的位置,也沒有那么容易分走他的權(quán)力。
可惜,泰龍一死,就引發(fā)了社團內(nèi)的連鎖反應(yīng)。
林江對陳江河非常不滿,不過,這個陳江河確實是一表人才,少年有為。
“江哥,我來給你介紹,這位就是鵬城的過江龍,陳江河,之前的事,他和你有些誤會,我今天特意帶他來見你,大家見一面,談一談,不要有那么大的敵意!”
蘇龍做出一副和事佬的樣子笑道。
“年輕人真是膽大包天,你殺了泰龍,竟然還敢來這里,膽子不??!”林江冷著臉,冷冷的盯著陳江河。
他話音一落,身邊的保鏢立刻有反應(yīng),一個個按住腰間,只等林江一聲令下,隨時可以拔槍。
這些保鏢有的明顯有著東亞人的特征,從年紀看,也是十年前上過戰(zhàn)場的。
很多這樣的人,都在香江這邊討生活。
項家的那些保鏢一個個也目光銳利的看了過來。
“江哥,年輕人都無膽,難道要等老的時候做縮頭烏龜嗎?”陳江河面不改色,伸手入懷。
他的手一伸進衣服里,林江眉頭一皺,保鏢反應(yīng)更大,一個個直接伸手入懷,抓住了槍柄。
“唔緊張,抽支煙而已,江哥不介意吧?”
陳江河笑了笑,拿出煙,‘噌’一聲點燃,他輕輕一吸,吐出一口煙圈。
“年輕人確實夠膽,我很欣賞你,不過泰龍死在你手中,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!”林江深深看了陳江河一眼,不僅沒有生氣,反而露出一絲欣賞。
今天同樣是來項家,灣仔之虎陳耀興臉色蒼白,魂不守舍,像是一只喪家之犬。
而陳江河卻鎮(zhèn)定自若,沒有絲毫畏懼。
老家來的人,確實是見過大世面的。
林江實際上也是內(nèi)陸人,三幾年的時候為了躲避戰(zhàn)亂,隨著家人一起到了香江,在新義安成立之后,他就加入新義安。
為新義安的壯大立下了汗馬功勞。
蘇龍的資歷跟他一比,確實差遠了。
“江湖恩怨,李泰龍想殺我,我殺他理所應(yīng)當,沒什么好交代的!”陳江河淡淡的說道。
“年輕人口氣真大,老爺,別跟他生氣了,項生久等了!”
丁瑤幫林江整理了一下衣服,忽然眼波流轉(zhuǎn)的看了陳江河一眼,對陳江河充滿了好奇。
“阿龍,走吧,別讓項生久等了!”
林江點點頭,不再理會陳江河,直接向別墅走去。
蘇龍立刻走了過去。
陳江河他們跟上,剛走到落地窗玻璃前,就被這里的黑西裝保鏢攔住。
“你們在外面等!”
一名黑西裝保鏢目光冷厲的盯著陳江河等人,不論是蘇龍帶的保鏢,還是林江帶的保鏢,都被攔在了外面。
甚至就連陳耀興,也沒有得到允許進去。
義安五虎聽起來很威風,其實不過是社團里的那些大人物養(yǎng)的惡犬而已,養(yǎng)他們,一個是看家護宅,一個是和敵人爭搶撕咬,從敵人的身上撕扯下來幾塊肉。
陳耀興死死盯著豪宅客廳里的人,眼中露出不滿和憤怒。
陳江河看著客廳里面,眼中精光一閃。
“項生這么年輕?”
客廳里,一個面容儒雅,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人,正在和蘇龍林江寒暄,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堪堪三十歲。
甚至可能都不到。
他身上也完全沒有絲毫的江湖味,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副商業(yè)精英的模樣。
難怪之前有風聲傳出來,說蘇龍想要做新龍頭,這個年輕人真的鎮(zhèn)得住局面?
“項生是佐治亞大學(xué)的高材生,有法律學(xué)碩士學(xué)位,去年剛剛開了自已的律師事務(wù)所,他很厲害,但不是江湖人!”
陳耀興接過陳江河遞過來的煙,狠狠抽了一口。
不是江湖人,沒義氣,只看利弊,這話是陳耀興心里的想法,也是他不滿的地方,但這話他不能說出來。
“龍叔,江叔,坐,最近的事,麻煩你們了,自從爸爸出事,公司的事情就多了起來,如果不是你們幫忙,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處理才好!”
項生打開雪茄盒,自已拿出一根,隨后把雪茄盒推到蘇龍和林江面前。
這棟豪宅的一樓大廳裝修考究,風格中西結(jié)合,一張大紅木辦公桌橫在書柜前面,書柜中擺著各種書籍和照片。
辦公桌對面是一圈真皮沙發(fā)圍著的小桌。
那里是辦公的地方,這里是談事的地方。
辦公室對面就是泊油路一側(cè)護坡上的花園,花園不太大,但一眼望去,就是青山灣的海景。
海面上波光粼粼,一艘艘各色船只正在海面上穿行。
“項生,大家都是公司的人,為公司做事是應(yīng)該的!”蘇龍敷衍的接了一句,他并沒有太把項生放在眼里,一個剛畢業(yè)沒幾年的大學(xué)生而已,之前從未接觸過社團的事。
哪里會知道江湖上的事怎么處理。
林江不著痕跡的看了蘇龍一眼,蘇龍倚老賣老,根本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的可怕。
人,總是要為自已的自以為是買單。
“昨天晚上的事,搞的太大了,14K肯定要跟我們?nèi)骈_戰(zhàn),項生,這件事,你說怎么辦?”
蘇龍不想浪費時間和項生扯那些有的沒的,直接責備道“你不該為了一個芳女,就讓阿興去斬黃朗維!”
“現(xiàn)在黃朗維死了,事情就很難收場了!”
林江眉頭頓時一皺。
“阿龍,你怎么跟項生說話的?”林江沉著臉,不悅的盯著蘇龍,“現(xiàn)在龍頭進去,指名讓項生負責社團的事,項生代表的就是龍頭,你說話客氣一點!”
呵呵!
蘇龍冷笑一聲,毫不客氣的說道“江哥,現(xiàn)在是客氣不客氣的問題?現(xiàn)在社團已經(jīng)到了非常危險的地步了,一旦14K和勝和聯(lián)手,進軍油尖旺,我們怎么擋?”
“沒了油尖旺,社團就會少了一大塊油水,沒有油水,怎么養(yǎng)那么多兄弟?”
“到時候社團勢力收縮,什么時候才有機會再打進油尖旺?”
“我對項生客氣,14K會對我們客氣嗎?”
蘇龍越說越憤怒,他們不是不可以干掉黃朗維,起碼得等做好準備了再動手。
現(xiàn)在什么準備都沒有,黃朗維突然就這么死了。
一旦全面開戰(zhàn),丟了油尖旺,這個責任誰能承擔?
“蘇龍,你太過分了!”
林江臉色一沉,猛的一拍桌子。
“江叔,別生氣,龍叔說的很對,這件事,確實是我的責任!”項生抬手攔住林江,推了推自已的眼鏡,“是我考慮不周,為了替芳女出氣,貿(mào)然對黃朗維動手,可我也沒想到,陳耀興會殺了黃朗維!”
項生說著,向外面看了一眼,外面陳耀興和陳江河站在一起,正在抽煙說話。
項生的目光,也在陳江河的身上停頓了一下。
“黃朗維不是阿興殺的!”
蘇龍直接否認。
“不是他殺的那是誰殺的?”
項生盯著蘇龍,目光銳利了幾分。
“這個,暫時還不清楚,但黃朗維確實不是阿興殺的!”
項生的目光看的蘇龍忽然有幾分不舒服,他皺了皺眉,沉聲說道。
“龍叔,你說黃朗維不是陳耀興殺的,行,我相信你,可14K信不信?”項生點點頭,眼中的銳利消失不見,又恢復(fù)了之前人畜無害的樣子。
蘇龍臉色一僵,有些難看。
不過,現(xiàn)在不是他們信不信的問題,而是14K信不信的問題。
現(xiàn)在14K能相信黃朗維不是陳耀興殺的?
那怎么可能。
“現(xiàn)在的問題已經(jīng)不是黃朗維到底是誰殺的,如果道上所有人都認為黃朗維是陳耀興殺的,那不是他殺的,也是他殺的!”
項生沉聲說道。
“項生說的不錯,這筆賬,現(xiàn)在只能算在陳耀興的身上!”林江也點了點頭,他拿著雪茄,并沒有抽。
“老爺,項生,現(xiàn)在討論這個問題已經(jīng)沒有意義了,油尖旺利潤太大,公司不能放手,得想辦法,先把油尖旺守?。 ?/p>
丁瑤忽然插口說道。
“住口,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,你先出去!”
沒等其他人說話,林江忽然對著丁瑤發(fā)怒。
“老爺,對不起,項生,對不起,我先出去了!”
丁瑤臉色一僵,隨即低著頭,急忙向林江和項生道歉,匆匆轉(zhuǎn)身離開。
“這些女人,擺不清楚自已的地位,公司的事,哪輪得到她說話!”林江不高興的說道,甚至沒等丁瑤出去。
這話,顯然也是說給丁瑤聽的。
“江叔,不要生氣,不過她說的也對,油尖旺利潤太大,幫公司養(yǎng)了很多人,公司不能輕易放手!”
項生看了一眼丁瑤的背影,眼中閃過一抹輕蔑,這個女人毫無疑問是有野心的,可惜,這個江湖女人從來都是點綴,不可能有她上位的機會。
她就是再有野心也沒用。
“油尖旺那邊,我準備調(diào)黎志強過去幫忙,龍叔覺得怎么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