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七個麻將,裹滿胃液和血液,散發(fā)著難聞的酸臭味。
麻將館的老板倒地后,就再也沒起來了。
“這,這這......老陳你到底咋啦?”
劉富貴站在旁邊,手還保持著攙扶的姿勢,人直接呆在原地。
“老陳,老陳?”
虎子也是一臉懵,上前伸手探了探老陳的鼻息,頓時大驚。
“哎呀媽!沒氣了!”
“什么?”
劉富貴嚇得一個屁股墩坐地上,又連忙手腳并用地爬起來,躲到虎子身后。
他們的驚叫,把街道兩邊的人都引來了。
看到一命嗚呼的老陳,和他吐出來的那些鮮血淋淋的麻將,個個臉色大變。
有人手忙腳亂報(bào)了警。
“這咋回事???好端端的人,咋會往外吐麻將?還把人給吐死了!”劉富貴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問。
一個正常人,怎么可能吃麻將?
麻將那么大,能吞下去嗎?
陸非上前,先看了看老陳。
這可憐的老哥已經(jīng)徹底沒了呼吸,臉色一片慘白,大大張開的嘴巴還掛著污漬和血跡,手抱著喉嚨,兩只眼睛大大睜著,沒有生機(jī)的瞳孔只剩恐懼。
死狀極為痛苦。
“不太對勁。”
陸非再看那些麻將。
這七個麻將,都是同一張牌。
發(fā)。
每一個發(fā)字,都仿佛吸飽了鮮血似的,格外鮮紅欲滴!
“哪來這么多發(fā)財(cái)?”
陸非感覺這些麻將十分詭異。
但此刻,他也不能去亂碰死者的東西。
不久。
警察到了,簡單的了解過后,將老陳的尸體和那些麻將全部帶走。
如此恐怖惡心的死法,讓古玩街的人毛骨悚然。
“老陳還不到五十歲,平時說話中氣十足,打麻將都能打通宵,咋就突然死了?”
“正常人,哪有吃麻將的?他是不是中邪了?”
眾人紛紛猜測。
有幾個鄰居還過來詢問陸非。
陸非只覺得蹊蹺,但不知具體情況,不好亂說。
“老陳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?”
“他一個開小麻將館的,這一年哪來那么多錢,又換房又換車的?聽說......他有幾張桌子不干凈?!?/p>
“不會吧,我去他那打過麻將,沒發(fā)現(xiàn)有問題啊?!?/p>
“算了,人都沒了,少說兩句吧......”
眾人議論一陣后,也就散了。
陸非三人碰上這么檔子事,哪里還有心思吃什么島國料理?
一想到那些血淋淋的麻將,就什么胃口都沒了。
干脆打道回府。
劉富貴連喝了兩杯茶水,才把那股惡心勁壓下來。
“小陸兄弟,老陳一看就死得不正常!吐麻將吐死了,真是聞所未聞!你說,他到底是不是中邪了啊?”
“那些麻將不太對勁的,但具體什么情況,我也不知道?!?/p>
陸非搖搖頭。
“該不會真的得罪人了吧?”劉富貴壓低聲音,“你們知不知道,他那個麻將館,白天那些小打小鬧都是幌子,晚上的夜麻將才是主場?!?/p>
“啥叫夜麻將?”虎子好奇地問。
“晚上都是打大麻將的,一晚上下來輸贏幾十萬都是常有的事。他家光抽水,都能賺不老少。”劉富貴撇撇嘴。
幸好他比較摳門,但凡輸一點(diǎn)都心疼,很少打牌。
“打這么大,那得有錢成啥樣??!”虎子驚嘆。
虎子不打牌,主要是因?yàn)闆]錢。
“不一定有錢,到了賭桌上,錢就不是錢了。那些賭慣了的家伙,小的根本看不上。我聽說,他跟別人聯(lián)手做局,騙人錢呢。可能,?”劉富貴又道。
“?。俊?/p>
虎子頓時看向架子上那口古董鐘。
那個姓包的家伙,不也是因?yàn)楦赣H被人在牌桌上做局,輸?shù)脙A家蕩產(chǎn),才用這喪鐘來報(bào)復(fù)對方嗎?
難道,老陳的死也是因?yàn)檫@樣?
但這些都是聽說,陸非三人都沒去那打過麻將,事實(shí)究竟是怎樣的,誰也不知道。
第二天,街上的人還在議論老陳的死。
聽說老陳的妻子鄭姐當(dāng)時正在銀行存錢,接到警方的通知,直接雙眼一翻,暈死過去。
在醫(yī)院醒來的時候,她的錢不知哪去了,但她顧不上找,匆匆跑到醫(yī)院認(rèn)尸。
誰知,她一見到老陳,就像看到什么恐怖的東西一樣,驚慌地往外跑。
邊跑還邊大聲的喊:“燒了他燒了他!”
警察不知道她怎么了,問她她也不說,努力勸她,但她死活也不肯靠近丈夫的尸體。
并且,她也沒回古玩街,就躲在外面。
“他們肯定做虧心事了?!?/p>
“聽說他們跟人做局騙錢,害一些人輸光家底,跳樓自殺?!?/p>
“肯定是人家的冤魂來找他們報(bào)仇了?!?/p>
古玩街上關(guān)于他家麻將館的猜測,是愈演愈烈。
都說他們夫妻是遭報(bào)應(yīng)了,眾人路過麻將館的時候,都躲著走。
這場面,不禁讓陸非想起當(dāng)初的滅門案。
他很好奇,那些麻將到底是什么,還讓劉富貴找人去警局打聽。
得到的消息,讓他更加吃驚。
老陳吐出來的麻將,居然全部不翼而飛,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。
“難道那些麻將就是邪物?”
陸非愈發(fā)感興趣了。
可劉富貴在外面打聽了兩天,也沒打聽到更多有價值的信息,老陳的妻子鄭姐也聯(lián)系不上。
夫妻倆只有個兒子,在外地讀大學(xué),聽說正在往家里趕。
“等這孩子回來,也許能問到點(diǎn)什么。”
眼見天快黑了,陸非讓虎子準(zhǔn)備打烊休息。
叮鈴鈴——
叮鈴鈴——
突然,門口的風(fēng)鈴響了。
“有客人!”
虎子一驚,連忙松開門,退到一邊。
對于這種情況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很適應(yīng)了,不像頭一次,嚇得雙腿發(fā)軟。
“好久沒有夜當(dāng)?shù)目腿肆??!?/p>
陸非頓時來了精神,正色起來,對著外面喊了一聲。
“請進(jìn)?!?/p>
隨著風(fēng)鈴左右搖擺,一道黑影緩緩飄進(jìn)當(dāng)鋪。
“你好,請問有什么可以幫你們的?”
空氣變得陰冷,陸非習(xí)慣性地露出禮貌微笑,抬頭打量著那個黑影。
看清他的容貌,不由得一驚。
眼前這鬼魂,嘴巴大大張著,仿佛合不上一般,喉嚨鼓出詭異的形狀,表情猙獰而痛苦。
不正是吐麻將而死的老陳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