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蒼蒼野茫茫。
舒晚笑了笑:“度不度得過,都不影響好好生活,好好愛自己?!?/p>
侯念看她好幾眼,一句話沒說,轉(zhuǎn)身跑到人最多的地方,大聲學了三聲狗叫。
遠遠的,她看不見的地方,站著一個堪稱“法拉利”般的男人,溫潤沉靜,晦暗莫測。
舒晚看著在人群中撒潑的女孩,苦澀一笑。
任何時候,愛而不得都是一場劫難,狗來了都得哭著散場……
收回視線,舒晚一轉(zhuǎn)身,冷不丁撞進一雙幽邃如鷹隼的眼底。
此時天色已經(jīng)暗了下來,莊園里霓虹灼烈,不遠處有人翩翩起舞,音樂師現(xiàn)場拉的小提琴悠揚婉轉(zhuǎn),涼風習習。
孟淮津站在霓虹下,視線落在她這邊,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他身后是璀璨而虛幻的光,他深陷其中,黑色西服被燈火照得迷離,分不清顏色。
唯一稀能辨別的是,他矜貴的裝扮和蓬松的背頭,非但沒削減他身上的銳利和狂傲,反而更加閃耀灼燒,英姿颯爽、高不可攀。
孟淮津正要踏步走過去,便看見忽然出現(xiàn)的周澤,面色驟然一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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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澤跑得兩鬢浸滿濕汗,喘著粗氣對舒晚笑得溫熱:“希望還能趕得上與舒小姐共舞一曲?!?/p>
舒晚從露天方桌上扯了幾張紙遞給他:“怎么出這么多汗?”
他接過紙,說:“下班高峰期,路上堵得水泄不通,我把車停在了路邊,跑著過來的。就怕,趕不上這場舞會,趕不上好好請你跳一支舞?!?/p>
舒晚望著他,沉默了好片刻,終是指著身上的休閑服說:“等我去換件禮服?!?/p>
“好,不急,你慢慢的?!?/p>
開門進到更衣間,舒晚從柜子里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第二套晚禮服,迅速換上。
不曾想反手拉拉鏈時,拉到一半竟給卡住了。
她試著拽了幾下,沒拽動,不上不下的,還挺棘手。
悠地,一只手覆了上來。
刺啦——她背后的拉鏈緩緩被拉上。
專屬于那人指腹上的繭子燙得舒晚的后背一陣哆嗦。
她猛地轉(zhuǎn)身,看見的果然是幾分鐘前那張鋒銳沉靜的臉。
空間有限,頂燈又過于明亮,照得人無處遁形。
舒晚錯開他比燈還攝人的目光,垂眸說了聲“謝謝”,就要開門出去。
孟淮津退后一步,抵住了那道門,舒晚差點就撞在他胸膛上。
“什么意思?”她抬眸直視他。
男人用目光描摹著她絢麗的眼角眉梢,諱莫如深:“這么想出去跟他跳舞?”
“是?!彼豢诔姓J。
忽然腳底一空,舒晚被孟淮津騰空抱起,坐在了身后的桌子上。
她心一抖,要跳下去,卻被孟淮津的長臂一左一右卡得死死的。
“你……”
男人勾頭下去,無限接近,那是要吻她的動作。
舒晚驟然一頓,動也不動地盯著他:“別忘了,您是長輩?!?/p>
他滾燙的氣息縈繞在她的唇邊,對答如流:“曾經(jīng)的你,也是晚輩,你強吻我的時候,都說過些什么,需要我一字不漏地重復給你聽嗎?”
舒晚撐著桌面的手掌拳了拳,強行扭開了臉,須臾,平靜道:“我給過你所有熾熱,我剖開過心,毫無保留遞到過你的面前,是你不要,是你不要的?!?/p>
“舒晚……”
“說白了,我跟你,其實早就沒有關(guān)系了,不是嗎?”
孟淮津輕輕掰過她倔強孤清的臉,一點笑意都沒有:“我們睡過三天,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,你是我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女人,算不算關(guān)系?”
像被沙石泥土堵了嗓子眼,舒晚一字話都吐不出來,手臂隱隱顫栗,面部神情木訥得如被雷劈。
“所以呢?”
她掙不脫他的禁錮和束縛,所幸坦蕩面對,甚至將自己湊得更近,幾乎是貼著他的唇:“您是懷孕了還是生子了?要這樣威脅我。我沒記錯的話,幾天都下不來床的人,是我吧?”
孟淮津的唇被她沒掌握好力度的唇蜻蜓點水般地碰了一下,瞬間炸開。
他聞見了她唇膏上的味道,水果香,柔軟,也滾燙。
男人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,忍住了摁住她脖頸狠親下去的沖動,站直了些,壓住心中焰火,溫聲說:
“沒有威脅你,也不會威脅你。你剛才跟侯念說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