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上章結(jié)尾微調(diào)過,看過最開始版本的可以翻過去看一眼,再接這章的劇情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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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就是咫尺距離,孟淮津又往前移了半分。
舒晚終是沒那勇氣跟他硬碰硬,往后縮了些許,拉開距離:
“我跟她說,即使愛而不得、求而不得,都要有個度,好好生活才是最重要的?!?/p>
“晚晚……”
孟淮津啞啞地喊她一聲,宛若五年前的最后一夜,他第一次喊她時那樣,是溫柔的,輕如春風(fēng)十里,桃花飛飛,好聽極了,像誘人的蠱毒。
而比這聲呼喚還要具有殺傷力和誘惑性的,是接下來的一句:
“你從前想要的,所有,我現(xiàn)在都能給你?!?/p>
舒晚忽然就笑了,那一刻她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只覺心底傳來一陣鈍痛,為過去而痛。
她正正望著他,眼底無波也無痕,甚至先心平氣和稱呼他一聲,才緩緩道:
“您愿意給,我就一定必須得要嗎?”
“刻舟求劍的故事,我們都是知道的?!?/p>
孟淮津表情一僵,霎時言不出個所有然,只剩那雙眼沉得嚇人。
“晚晚,換好了嗎?”
周澤的敲門聲在門外響起,舒晚再一次要跳下去,也再一次被孟淮津用大腿卡住。
“放開我。”不敢大聲,她的聲音很輕。
男人不為所動。
“舒晚?你怎么了?”周澤已經(jīng)開始著急。
“我沒事,拉鏈卡住了,一會兒就好。”怕他踢門看見這么不堪的一面,舒晚穩(wěn)住聲線對外面說。
“需要我?guī)蛦???/p>
“不用,你去舞池等我就行?!?/p>
“那不行,別人要是不知道里面有人,誤闖怎么辦?換吧,準(zhǔn)男友守護(hù)你?!?/p>
“我……唔……”
孟淮津捏住她下頜,迅猛地張嘴含住了她的唇,將她所有的話全部堵在喉嚨里。
淡淡的茶香味,摻雜著屬于他濃烈的氣息,攝魂、犀利、淳厚,全都不由分說竄進(jìn)舒晚的四肢百骸。
她曾幻想過被他擁入懷中親吻的畫面。
可是,唯一兩次他的主動都是這么的蠻橫又不容商榷,從不溫柔。
一次是在她父母的墓前,一次是現(xiàn)在。
呼吸在一瞬間被掠奪一空,嚴(yán)重缺氧使得舒晚的大腦空白一片,臉頰也變得漲紅。
可門外有周澤,百葉窗前,還有行人路過的腳步……她不敢發(fā)出一點聲。
求生的本能,舒晚猛力掐住孟淮津的手肘,下了死手,若不是有衣服布料隔著,她的指甲,能像刀一樣穿進(jìn)他的肉里去。
男人巍然不動,半分不惱,冷俊的眉目間浮現(xiàn)出絲絲晶瑩,透著無可比擬的性感。
舒晚垂死掙扎,沖著他的胸膛一通亂錘,扯他的領(lǐng)帶,抓他頭發(fā)。
他甚至還笑了笑,將手掌繞到后脖頸,嘴松開了一下,換了個方向,又鋪天蓋地地吻上來。
比剛才還熱烈,還瘋魔。
她死命地抵抗,卻是無用,他就是鋼筋鐵鉗,她完全撼動不了一點。
孟淮津沖昏了頭腦,吻得沉迷,直到貼著的臉頰感覺到一陣濕意,才仿佛被熔漿燙到一般,離開她的唇。
頂上強光照著女人眼底滾下的兩行清淚,像水銀,像斷了線的珍珠,灼燒,灼痛。
孟淮津的臉上閃過陣陣驚慌,額頭抵著她的額頭,粗喘著氣,直到太陽穴上的青筋慢慢平息,直到眼底可怖的猩紅逐漸退散,他才用氣音說:
“我現(xiàn)在能全部給的,你卻不愿意要了,是因為這個姓周的嗎?”
舒晚整張臉僵硬緊繃,一句話說不出來,她深呼吸了好久,才望向面前這張依舊帥氣,卻又感覺無比陌生的臉。
這份陌生,讓她痛心。
但其實,他一直都是這樣的脾性,京城貴公子,年少成名,戰(zhàn)功赫赫,不可一世,倨傲又強勢。
舒晚又試著掙扎了兩下,在他鉗子一般的臂膀里完全動彈不得,便也只好放棄掙扎。
咀嚼著唇上那抹苦澀到酸的吻,她喃喃道:“你當(dāng)初那樣毫不留情地拒絕我,除了不愛,還有什么原因嗎?”
孟淮津沒有回答。
這個問題……以前,現(xiàn)在,往后,任何時候他都回答不了,他也不會讓她知道。
舒晚自問自答:“是因為我母親孟嫻跟你大哥孟庭舟有過一段,而且,還被你母親算計到墮胎的事件嗎?”
“誰告訴你的?”孟淮津的瞳底瞬間變得陰鷙嗜血,“你母親跟我大哥的事,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?”
“五年前我就知道了。這也是我為什么要爆蔣潔頭的原因?!?/p>
孟淮津黑眸一瞇,是那次,當(dāng)時他問過原因,但她始終只字未提。
“那時候,為什么不告訴我?”他輕聲問。
因為沒有意義,說了能怎么樣?能改變已經(jīng)發(fā)生過的事實嗎?不能的。
舒晚搖搖頭,繼續(xù)說:“您當(dāng)年的理智拒絕是對的,是我年少無知了。后來在大學(xué)里,我接觸到很多東西,眼界也比之前寬了些,我曾仔仔細(xì)細(xì)地復(fù)盤過,我的愛,承載不了那樣的倫理譴責(zé)。孟嫻若是泉下有知,只怕也會魂魄難安?!?/p>
男人淡笑:“不是天打雷劈,不是即便她站在你身邊,你也敢說你愛我的嗎?”
“年少輕狂的話,能做什么數(shù)。況且,說那話時,我并不知道她跟你大哥有故事?!?/p>
舒晚苦澀地扯了扯嘴角,嘴皮微疼,沉默片刻,她才又接著說:“而且,你本來也不愛我,不是嗎?畢竟,你自己也說過,在你的世界里,感情是最容易滿足的、最不值一提的低級欲望,你完全不需要那東西。您做出這些舉動,不過是因為不習(xí)慣我脫離你的掌控而已?!?/p>
她抬起眸,灼灼地望著他深邃暗黑的眼睛:“孟淮津,我愛錯了你,現(xiàn)已迷途知返,想過正常人的生活,想找個普普通通的另一半,相伴過完這一生,這都不可以嗎?”
男人喉結(jié)滾動,沒有接話。
無聲的寂靜,像尖刀利刃,生生劈開了他們。
孟淮津定定凝視著她,像要將她整個揉碎了,鑲進(jìn)他深沉的目光里去。
愛錯了人,現(xiàn)已迷途知返,要找個普普通通的人相伴過完一生……
忽而間,他整個人平靜得接近不可思議。
視線還在她身上,但他已經(jīng)往后退出一大步,也就此放開了對她的鉗制。
四目相對,一如六年前他去南城接她時見的那一面——個子很高,氣場凌厲充滿壓迫,眉眼間銜著比雨水還冰涼的冷淡。
“好?!泵匣唇蚪K于開口,語氣無波無瀾,“談婚論嫁的時候,帶上你的另一半和對方的家長,來北城見我。”
“這是你母親的囑托,她讓我務(wù)必替你把關(guān)?!?/p>
“公寓你繼續(xù)住,我搬出去。”
一連說了三段話,言罷,他抬手便要打開面前那道門。
“從那里走。”舒晚驚慌地低聲說著,指了指后門的方向。
男人幽暗不清地睨一眼像在偷情的她,抬手理了理被扯得東倒西歪的領(lǐng)帶,一言未發(fā),轉(zhuǎn)身從她指定的那道門離開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