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一個陌生的來電,而且是京市來電,而自已的手機號知道的人不多。
想到這,她便摁下了接聽鍵:“你好?!?/p>
而對面的那人正是蘇青沅。
“你好…”蘇青沅語氣有些茫然:“你是誰?我找到了一張名片,感覺有些熟悉,就打了過來?!?/p>
秦晚聽到她的聲音和話語,微微蹙眉:“我是秦晚,蘇小姐,你不記得我了?”
“秦晚?”蘇青沅愣了一下:“你認識我?可是我…我想不起來你是誰了。”
原來在這幾天里,蘇青沅的身體越來越差,她不僅頭暈耳鳴的癥狀越來越頻繁,記憶里更是衰退的厲害,有時候甚至忘了自已剛剛做過什么,連阿恒的名字都偶爾會叫錯。
更讓她恐懼的是,她開始頻繁咳嗽,有時候咳嗽的厲害,還會咳出少量的血,她把這件事告訴阿恒后,阿恒都會輕描淡寫的說只是上火了,給她買了些止咳藥,讓她按時吃藥注意休息。
就在剛剛,她整理抽屜的時候,無意間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張名片,名片上只有一串電話號碼,她皺著眉,努力回想這張名片是誰給的,可腦海一片空白,什么都想不起來。
她拿著名片,指尖微微顫抖,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她,這張名片對她來說很重要,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拿起手機,按照上面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。
此時,秦晚在車里坐著,心中一沉,沒想到蘇青沅的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,短短幾天居然失憶了。
“我們幾天前在餐廳見過一面?!薄∏赝砭従忛_口:“我給你講了一些關于你身體和身邊人的事情?!?/p>
“餐廳?身體?身邊人?”蘇青沅努力回想,腦海里閃過一些模糊的片段,卻始終無法拼湊完整:“我…我想不起來了,但是我的身體越來越差,還會咳血,很多東西都已經(jīng)記不起來了?!?/p>
蘇青沅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助和恐懼,牽起了秦晚心中的擔憂:“你別慌,我們見一面吧,地址你定,選一個你覺得安全的地方?!?/p>
蘇青沅想了想:“我家對面有一個咖啡館,可以嗎?”
“可以?!鼻赝砺曇舻统粒骸拔艺诨鼐┦械穆飞希憧梢韵冗^去等我?!?/p>
掛了電話后,蘇青沅看著手里的名片,心中依舊一片茫然,可卻隱隱覺得,這個叫秦晚的女人,或許是她唯一的希望。
與此同時,秦晚握著手機,語氣冷了幾分:“是蘇青沅,她記憶力倒退,忘記了我是誰,什么都沒印象了?!?/p>
“蘇青沅?”殷無離眸色未變:“看來她的身體已經(jīng)糟糕透了?!?/p>
秦晚輕輕點頭:“她的老公阿恒很明顯計劃快要得逞了,我懷疑上次在岔路口救的那對老夫妻,也是出自他的手筆,如果他計劃成功,那對老夫妻丟了性命,蘇青沅也會丟掉性命,蘇氏集團就會落在阿恒的時候。”
“這些倒不是重點?!币鬅o離指尖劃過她的發(fā)梢:“阿恒的背后應該就是倭國娃娃,解決這件事的同時,也可以一同解決倭國娃娃?!?/p>
“它?”秦晚側(cè)眸,語氣自然:“雖然知道倭國娃娃在他背后,但是沒辦法鎖定它的位置?!?/p>
殷無離淡笑:“倭國娃娃吃的是供奉,食的是靈魂,而阿恒經(jīng)過這些,想必早已把他它視為神明,尊敬的供奉在某處地方,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家里?!?/p>
“有道理?!鼻赝磔p輕點頭:“那就找個機會,把它引出來,滅了這個倭國神明?!?/p>
殷無離眼底藏著笑意:“好,三七想必對它很感興趣,帶著三七,會更有意思?!?/p>
秦晚“嗯”了一聲:“只不過現(xiàn)在要朝著那家咖啡館趕去,剛剛和蘇青沅通話中,我感覺她的氣血虧虛,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生命,得趕緊過去?!?/p>
殷無離點頭示意,看向司機:“云夢咖啡館,速度快一些。”
“是,BOSS?!彼緳C聽后,油門踩下,速度快而穩(wěn),朝著京市市內(nèi)方向開去。
半小時后,車輛抵達云夢咖啡館門口。
秦晚和殷無離前后一同下了車后,便看到窗戶那坐著一個女人,面容憔悴,時不時咳嗽幾下,那人正是蘇青沅。
咖啡館里,蘇青沅早已等候在這里,她也注意到門口下車的兩個人,有一種熟悉的感覺,但又覺得陌生。
很快,秦晚走進咖啡館,徑直朝著蘇青沅坐的位置走去。
此時的蘇青沅,比起前幾天更加憔悴,臉色蒼白如紙,眼神空洞,一種昏昏欲墜的感覺。
“蘇小姐。”秦晚坐在了她的身旁,殷無離則是讓服務員端了三杯過來,放到了各自的面前。
蘇青沅看向秦晚,端起咖啡喝了一口,才緩緩開口:“你…就是跟我通電話的那個人吧,我真的想不起來你是誰了,但我總覺得,你能幫我。”
秦晚輕輕點頭,沒有過多糾結(jié)于十失憶的事情:“麻煩把手腕遞給我,我把個脈?!?/p>
蘇青沅聽后也是照做,將手腕伸到了秦晚的面前。
秦晚順勢伸手搭上她的手腕,指尖微涼的觸感讓蘇青沅微微一怔,秦晚的指尖在她的脈搏上輕輕按壓,神色漸漸變得凝重。
“你的脈象虛浮無力,氣血衰敗,臟腑受損嚴重,典型的瀕死之兆。”秦晚收回手,緩緩開口:“而且體內(nèi)還有一股隱晦的煞氣,正在侵蝕你的生機,這不是單純的疾病,而是處心積慮的暗算?!?/p>
蘇青沅聽到被人暗算這幾個字,腦海里又閃過一些模糊的片段,卻始終無法拼接在一塊,但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絲恐懼:“被人暗算?是誰?”
“是你自認為最親近的人,阿恒?!鼻赝砜粗难劬?,語氣篤定:“幾天前我們在餐廳見面時,我就跟你說過,你的丈夫阿恒,并非真心對你,我從你的面相看得出來他出軌了,而且一步步蘇氏集團,你的身體變成這樣,也和他脫不了干系?!?/p>
秦晚知道蘇青沅不記得前幾天的對話了,于是現(xiàn)在重新再講一遍給她聽。
“阿恒?”蘇青沅愣了一下,和前幾天的反應幾乎一模一樣,很快搖了搖頭:“不可能,他對我很好,怎么會算計我?!?/p>
秦晚搖了搖頭,面前的這個女人,哪怕失憶了也是一個戀愛腦,說好也好,說不好也不好。
“你仔細想想?!鼻赝砟托囊龑В骸白罱@半年來,是不是他對你越體貼,你的身體就越差?自從你生病后,公司的事務你都沒有管,都是他在打理,而且,你有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他有什么異常的舉動,比如經(jīng)常晚歸,或者藏著什么秘密?”
秦晚的話像一把鑰匙,逐漸打開了蘇青沅記憶的閘門,一些被遺忘的片段漸漸清晰起來,阿恒的手機設著密碼,從不會給她看,還有書房的抽屜總是鎖著,有一次她無意間聽到了阿恒和一個陌生女人打電話,語氣曖昧,他卻說是工作上的事情,還有公司的事情…自從她病了之后,漸漸的連財務報表都沒有見過了。
“你說的…都是真的嗎?”蘇青沅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,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。
“是真的?!鼻赝磉f給她一張紙巾:“他一直都在欺騙你,你的身體之所以會變成這樣,很可能是他長期在你的飲食或藥物里做了手腳,再加上某種邪術加持,才會讓你的身體衰敗的這么快?!?/p>
蘇青沅拿著紙巾,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,她一直以為的深情和體貼,竟然全都是假象,那個她深愛、信任的男人,竟然是傷害她最深的人。
秦晚語氣緩緩:“你是不是忘記了前幾天晚上岔路口的事情?”
“岔路口的事情?”蘇青沅抬眸,一臉茫然:“我不記得了,你能告訴我嗎?”
“你父母,出了意外,當時性命垂危?!鼻赝砺曇舻统粒骸安贿^現(xiàn)在轉(zhuǎn)危為安了。”
“什么!我父母!”蘇青沅瞳孔放大:“為什么我父母會出意外,而我什么都不記得了,這是為什么,我和他們有段時間沒聯(lián)系了,你能告訴我他們在哪里嗎?我想去看他們。”
“就在醫(yī)院,不過現(xiàn)在不方便?!鼻赝砗攘丝诳Х龋骸澳惴判?,他們不會有事的,等時機到了,我會帶你去見他們。”
“好…好吧。”蘇青沅沒有在勉強,她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對她沒有惡意,如果真的按照她說的,那自已真的忘記了好多事情。
秦晚抬了抬下巴:“不過現(xiàn)在最主要的事情,是你想怎么辦?”
“我…我也不知道?!碧K青沅搖了搖頭:“我感覺我現(xiàn)在像是一只無頭蒼蠅,不知道該做什么。”
就在這時,咖啡館的門被推開,一個男人走了進來,正是蘇青沅的老公阿恒。
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,眼神卻透著一絲陰鷙,徑直走了過來。
“青沅,你怎么在這里?”阿恒的目光落在秦晚和殷無離的身上,帶著不易察覺的敵意:“我剛剛看你沒在家里,便出來找你,沒想到你和他們在一起,他們不是好人,前幾天害的爸媽住院了,這件事情我沒告訴你,不想讓你擔心?!?/p>
阿恒也知道,秦晚和殷無離都不是善茬,而他們和蘇青沅碰面,一定是察覺了什么,自已不能讓他們查下去,也不能讓他們和蘇青沅接觸了。
此時的蘇青沅看到阿恒,身體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,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,恐懼、疑惑、還有一絲殘存的依賴。
如果阿恒選擇在秦晚之前告訴她,她父母出事了,那她一定會選擇相信阿恒,可偏偏阿恒瞞著自已,騙自已說父母出國去旅游了。
阿恒見狀,伸手去拉她:“青沅,我們回家,他們兩個不是什么好人,不能和他們接觸了,聽話,家里還燉了你喜歡喝的湯,涼了就不好喝了。”
蘇青沅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手,眼神里帶著一絲猶豫,這是她第一次懷疑阿恒。
她看著阿恒溫柔的臉龐,又想起秦晚說的話,心中一片混亂。
她不知道自已到底該不該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,不知道這么多年的感情,到底是真還是假。
秦晚站起身,擋在了蘇青沅的面前,清冷的眼神直視著阿恒,語氣帶著一絲警告:“她現(xiàn)在身體虛弱,需要靜養(yǎng),她也不想跟你走?!?/p>
阿恒臉上的笑意明顯淡了很多,眼神里的陰鷙幾乎要溢出來,卻依舊維持著表面的溫和:“秦總,我妻子的身體狀況,我比誰都清楚,她現(xiàn)在記憶力不好,情緒也不穩(wěn)定,待在這里怕是會受刺激,更何況她是我的妻子,我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她,跟我回家才是最安全的,而你們,秦氏集團,殷氏集團,為什么會對我妻子感興趣?難道是對蘇氏集團感興趣?想吞并蘇氏集團嗎?”
“安全?她的身體之所以變成這樣,她之所以會失憶,恐怕都和你口中的安全脫不了干系?!鼻赝砺曇艉芾洌骸斑€有,如果我想,不到半天時間,蘇氏集團就會落到秦氏集團的名下?!?/p>
“你胡說八道什么!”阿恒的聲音陡然提高,引來咖啡館其他人的側(cè)目:“我看你們就是想挑撥我們夫妻關系,我知道秦氏集團和殷氏集團勢大,但我不可能如你們的愿!”
殷無離坐在那,氣場自成,輕飄飄抬眸,語氣平靜:“那你想如何?你想拼財力還是勢力呢?”
“我…我拼不過你們!但也不代表怕了你們!”阿恒氣勢弱了幾分,隨即看向蘇青沅:“青沅,你別被他們騙了,趕緊跟我回家!”
他再次伸出手,想要去拉蘇青沅的胳膊,這一次,蘇青沅卻猛地往后縮了縮,眼神里的猶豫越來越深,甚至帶著一絲不宜察覺的抗拒。
“阿恒…”蘇青沅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:“她說你蠶食著蘇氏集團,還…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,是真的嗎?”
“怎么可能!”阿恒的動作一頓,臉上的溫柔瞬間裂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