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日子心理壓力巨大,元瑾之壓抑、自責(zé)、憋悶、愧疚,聽太爺爺這么一說,心里一酸,想落淚。
她吸了吸鼻子,將淚意壓下去,說:“太爺爺,對不起……”
元老抬手往下壓,“先進(jìn)去探望你爺爺吧,其他的事等等再說?!?/p>
元瑾之點(diǎn)點(diǎn)頭,拎著保溫桶就要去推門。
身后傳來一道聲音,“慢著!”
元瑾之回頭,見是哥哥回來了。
元慎之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她面前,將她手中的保溫桶拿走,道:“你去上班吧,不想上班就請幾天假休息,醫(yī)院你不用來了,這邊有我,我請假了?!?/p>
元瑾之出聲,“我進(jìn)去看看爺爺?!?/p>
元慎之沒好氣道:“有什么好看的?對他有用時,他恨不得立馬將人收入麾下,出事了,就想甩掉。沈天予是渣男,他比沈天予還渣?!?/p>
元瑾之明白了。
一場大病,把爺爺從她和沈天予忠實(shí)的擁護(hù)者,變成了堅(jiān)決的反對者。
元慎之沖她擺擺手,“快去!該干什么干什么去,別來找不痛快,這邊有哥哥頂著?!?/p>
元瑾之答應(yīng)著,攙扶元老去乘電梯。
送元老上車,元瑾之也上了自己的車。
剛系上安全帶,她收到哥哥的信息:給你訂了你最愛吃的那家館子,在二樓明月閣,去吃幾口。賬我已經(jīng)轉(zhuǎn)賬結(jié)過,不吃浪費(fèi)了,吃完給我打包。
元瑾之沒心情吃。
但是哥哥都付過錢了,她發(fā)動車子朝那家菜館開去。
抵達(dá)菜館,停好車。
她和食猿雕一前一后上了二樓明月閣。
推開門,入目一道雪白身影端坐其中,冷白面容,劍眉星眸,俊顏若玉。
除了沈天予,還能是誰?
元瑾之神情微微一滯,說:“對不起,天予哥,我不知道你在這里,我可能走錯房間了。”
她退出來,朝門楣上方看。
是明月閣。
沒錯。
可她沒約他,他也沒約她。
房間里傳來沈天予淡淡的聲音,“沒走錯,你哥約的我。”
元瑾之這才恍然大悟。
她連忙說:“天予哥,你稍等?!?/p>
她從包中取出手機(jī)走遠(yuǎn)一些。
食猿雕急忙跟上她。
走至僻靜處,元瑾之撥通元慎之的電話,問:“哥,你搞什么?爺爺還躺在病房里,你把我和天予哥約到一起,萬一爺爺病情加重……”
元慎之打斷她的話,“我就想知道,下一個出事的會不會是我?你倆那晚怎么親的,你們再親一遍?!?/p>
元瑾之哭笑不得,“你是真不怕死?”
“如果我沒事,說明爺爺、咱爸、外公生病是巧合。如果我出事了,就是邪門?!?/p>
“我怕……”
“我都不怕,你怕什么?反正沈天予會算,他要來喂我吃藥,我立馬張嘴,一秒鐘都不帶猶豫的?!?/p>
元瑾之喉嚨發(fā)沉,平時和哥哥總斗嘴。
沒想到關(guān)鍵時刻,哥哥這么仗義。
這是拿命在冒險(xiǎn)。
元慎之仿佛猜到她的心思,說:“別把我想得那么偉大,我只是好奇心重,想驗(yàn)證一下,快進(jìn)去吃吧。”
元瑾之猶豫,“算了,我還是不進(jìn)去了。”
“磨嘰什么呢?你們之前成日一起吃飯,去福市救援,好得像連體嬰兒一樣,誰都沒出事,我就不信這個邪!”
他一通好說歹說,元瑾之回到明月閣。
雅間內(nèi)古色古香,所有器皿都是頂上古瓷,古玩滿架,家具皆花梨紫檀,盆景玲瓏,四面墻壁貼著名人字畫,室雅花香。
這家私房菜館,元瑾之愛吃,但不常來吃。
因?yàn)樘F,也因?yàn)樯矸菀驼{(diào)。
她走到沈天予旁邊的黃花梨椅子前坐下,低聲喊:“天予哥?!?/p>
沈天予視線掃過她的脖頸。
她今天仍然穿著一件高領(lǐng)毛衣。
她平時鮮少穿高領(lǐng)。
沈天予薄唇微啟,“還沒褪?”
元瑾之的臉噌地一下子紅了。
情不自禁想起那天凌晨,他突然出現(xiàn)在她的床上,脫掉她的上衣……
他灼熱的吻順著她呼吸起伏的弧度燃燒……
他吸吮,輕咬……
元瑾之心頭一片潮濕。
她輕輕咬了咬嘴唇,低下頭,小聲說:“還沒?!?/p>
沈天予望著她嬌羞的模樣,也想起那天凌晨他的獸行。
她在他指下,被揉成各種形狀……
他喉結(jié)極輕地翕動一下,道:“吃吧,都是些山珍和海味,涼了會腥?!?/p>
元瑾之拿起筷子吃起來,一邊吃,一邊忍不住回想那晚的情景。
以前她挺大膽,可是那晚他變得主動粗暴后,她忽然像換了個人似的,變得害羞起來。
沈天予夾起一塊鮑魚放到她面前的餐盤里,問:“能吃嗎?”
元瑾之正胡思亂想,慢半拍回道:“能?!?/p>
沈天予側(cè)眸看她,“能吃幾個?”
元瑾之定定地望著他俊美好看的唇,腦中是那晚他用這張嘴,瘋狂地親吻她的嘴,吻她的脖頸,吻她的柔軟……
一分神,她脫口而出,“你一個?!?/p>
沈天予唇角微壓,當(dāng)真是色心不改。
意識到說錯了話,元瑾之立馬改口,“一個就夠了,吃多了會膩?!?/p>
沈天予拿起湯勺舀了一勺清湯燕窩放入口中,堪堪道:“你爺爺需要做康復(fù),會慢慢恢復(fù),但是不可能恢復(fù)到從前。他九十八歲時還會有一劫,你記著,到時來找我?!?/p>
這預(yù)示著他們終究不能在一起。
元瑾之心口像被蜂針蜇了一下,疼得刺心。
所謂分手后的戀人,至親,至疏。
他不停地給她夾菜,言語間卻是疏離的客氣。
哪怕不久前,他們剛做過最親密的事。
沈天予要了一盆生肉,讓食猿雕吃。
用完餐后,沈天予起身,道:“走吧。”
元瑾之叫來服務(wù)生,將剩菜一一打包,拎回去給元慎之吃。
沈天予走到門口。
元瑾之拎著剩菜跟上去。
食猿雕卻不肯走。
盆里已經(jīng)沒有生肉了,可它還是用利喙啄著盆,上次的小電影,它還沒看夠。
雖然上次用靠墊蒙著眼睛,但是元瑾之喘得很好聽,喘得讓它浮想聯(lián)翩,也想談戀愛。
沈天予從元瑾之手中拎過打包袋,對食猿雕道:“走了,肉沒了?!?/p>
食猿雕搖搖擺擺地走到他面前,想叨他的褲子,可他有潔癖。
它打不過他。
它改叨元瑾之的褲子,叼著她的褲子往沈天予身上大力地拽,想讓她吻他,瘋狂地吻,讓他們把那天剩下的情節(jié)演下去。
它想看片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