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他的人都敢一而再,再而三地動。
陸承從身上解下一塊令牌,隨手丟給身邊的人,“去,把空竹大師喊來。”
“讓他無論如何,一定要把玄封救回來。”
一旁的暗影低頭領(lǐng)命,轉(zhuǎn)身去找人。
世人皆稱前神醫(yī)高愈為天下醫(yī)術(shù)最厲害之人,殊不知,大楚也有一個本事醫(yī)術(shù)不輸于高愈的人。
只是那個人,身份特殊,乃是陛下的親舅舅。
曾因為夫人離世,遁入空門失蹤了十幾年,前些日子才回到大楚。
這世上之所以有寒毒,就是出自那位大師之手,后來意外被太后的死對頭奪去,險些害了先太子,設(shè)計想要讓太后嘗嘗被親哥哥背叛的滋味。
要不是太后為人謹(jǐn)慎,讓曾經(jīng)年幼的端王替先太子試毒。
恐怕身中寒毒的人,就是先太子了。
“報,陛下,常將軍那邊出了意外,還沒靠近大靖的軍營,就被那些人給發(fā)現(xiàn)了,雙方打了起來,對方似乎有了準(zhǔn)備,兵力大漲,還出現(xiàn)了一個武功不俗的年輕將軍?!?/p>
“之前他們并非沒有反抗之力,而是在給我們下套,此次一行,損失慘重,常老將軍和常兵將軍都受傷了?!?/p>
陸承周身散發(fā)著低沉的氣壓,無一人敢靠近。
“大靖來者何人?”
祁淵率領(lǐng)的三十萬大軍,分明還沒到達大靖軍營內(nèi)。
看來,是兵分兩路,在這里等著他。
難怪,昨夜偷襲大靖的糧草得手了,恐怕他們燒的那些糧草都是假的,真的糧草早已到達大靖的軍營內(nèi)了。
稟報的將領(lǐng),“回陛下,常將軍他們沒有看清那個人的樣子,天色太黑,再加上對方好像是剛帶領(lǐng)人打扮成商隊的樣子,剛到達軍營?!?/p>
“兩方來了個里外夾擊,才會讓兩位將軍受傷?!?/p>
“不過屬下有人喊他顧將軍,不出意外,應(yīng)該是大靖鎮(zhèn)北侯之子顧長風(fēng)。”
大靖姓顧的將軍里,也就只有這么一位是個不好對付的狠角色了。
陸承眸色沉沉,望著大靖軍營的方向,手指的骨關(guān)節(jié)捏得泛白。
祁淵,顧長風(fēng)。
“來人,待大靖皇帝到達,派使者前往大靖軍營,請故人前來一敘?!?/p>
常小將軍愣了愣,拱手道,“陛下,對方會來嗎?”
是個正常人,應(yīng)該都不會往敵人的軍營去跟敵人敘舊吧。
這跟送死有什么區(qū)別。
更何況,對方還是一國帝王。
陸承淡淡開口,“來與不來不重要。”
他也沒指望祁淵過來。
常小將軍不解:“……那這是?”
陸承:“照做便是。”
丟下這話,他回營帳寫了一封信,裝在信封里。
“務(wù)必把此信交到祁淵的手中?!?/p>
使者也不解,但照做。
等了一天之后。
終于等到了大靖帝王已經(jīng)帶領(lǐng)三十萬大軍抵達對面軍營的事。
使者穿上專門的衣服,帶上印章,拿著帝王的信。
打開城門,在眾人的視線之下。
走到了對面的軍營之外,高舉手中的信和使者印章,大喊道,
“我乃大楚使臣,奉我國帝王之命,前來送信。”
“還望諸位打開城門?!?/p>
大靖城墻上的小將領(lǐng)看著這一幕,連忙喊來一個小兵,“快去稟報陛下?!?/p>
兩軍交戰(zhàn),不斬來使,是規(guī)矩。
他們倒是沒有對這個使臣動手。
另一邊。
沈枝意一行人剛到軍營沒多久。
她先是找了個地方把玄清關(guān)押起來,依舊用特殊的鎖鏈鎖住他,有了前天夜里的那一出戲,再加上玄封重傷。
一時之間,陸承那邊應(yīng)該不會再打玄清的主意。
但為了以防萬一,她還是派了幾個高手把人嚴(yán)加看管起來。
祁淵很忙。
援兵和糧草沒有來之前,邊關(guān)情況確實很糟糕,只是一直苦苦強撐著罷了。
但凡昨夜顧長風(fēng)沒有帶著糧草以及一眾人馬,提前到達這里。
這座城池都會失守。
好在援軍和糧草及時到達,又因為祁淵親自御駕親征,還有昨夜打的勝仗。
一時之間,大靖的軍心定了下來,士氣大漲。
不過哪怕如此,也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他處理。
此次一行,沈枝意作為祁淵的貼身小太監(jiān),大部分時間只在他的營帳內(nèi)活動,極少出去。
一連趕了半個多月的路。
坐了那么久的馬車,其實還是很累的。
一到營帳,祁淵便讓她在他的床榻上休息,睡得迷迷糊糊之間。
大楚使臣到來的事,傳遍了整個軍營內(nèi)。
沈枝意聽到了身邊的士兵在談?wù)撨@事,她一下子醒了,穿上衣服掀開簾子,問門口守著的士兵,“你們剛剛說,大楚派使臣過來了,現(xiàn)在那個使臣已經(jīng)到達了主帥的議事營帳內(nèi)?”
士兵看了她身上穿著的太監(jiān)服一眼,連忙低著頭道,“回稟公公,小的也是聽說,這事都傳遍了。”
“不過人卻是在主帥議事營帳內(nèi),陛下也在那里,那人是得了大楚陛下的旨意,特意前來給咱們陛下送信的。”
沈枝意眸色變得凝重。
議和嗎?
不,不對,這不太像是陸承的性子。
他那個人,不到最后一刻,絕對不會輕易休戰(zhàn)。
祁淵也不會。
兩國之間,打到現(xiàn)在,早已不是說停就能停下的。
“你去遠遠看著,若是那人出來了,迅速來稟報我一聲?!鄙蛑σ庀氩煌懗械囊馑?,干脆先靜觀其變。
“是,公公?!?/p>
沒多久。
小士兵回來了,“公公,那人被陛下關(guān)押起來了,聽說陛下看完那封信,當(dāng)即雷霆大怒。”
“那些將軍們都還在那里面,一個都沒有出來?!?/p>
沈枝意沒能見到祁淵。
因為祁淵親自坐鎮(zhèn),一刻也沒休息,帶兵打過去了。
當(dāng)然,他沒有動手。
但他手底下帶了好幾員猛將,其中最厲害的就是顧長風(fēng),以及三萬顧家軍。
沈枝意幾乎沒什么事干,除了吃就是睡,又或者練功,時不時跟守著營帳的小士兵打聽一下前線的消息。
“大楚那邊厲害,咱們大靖也不差,公公,你是不知道,陛下今日站在城墻上,拉弓射箭,一箭直接朝著對面大楚皇帝的胸口上射去?!?/p>
“要不是關(guān)鍵時刻,有人為他擋住了那支箭,恐怕大楚皇帝,就要當(dāng)場死在咱們陛下手中了?!?/p>
這一仗,一連打了兩天兩夜。
雙方勢均力敵,都沒討到什么便宜,最后暫時休戰(zhàn)了。